启明+番外(48)
向航也是“大忙人”中的一员,他上次来市局时向航开车送他离开,车子便就停在刑侦支队附近,印象中并没有在冷风中走多久便进了温暖的车里。
而现在向航停的位置却更靠近门口岗亭,这里甚至没有画停车位出来,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辆车。
透过车窗,孟江看到向航指着这个方向跟岗亭的人交代了几句话,看安保笑着点了头后,才放心地转身跑向刑侦支队的方向。
孟江靠回椅背,微微仰着头,视线正好望向挡风玻璃外的天空。
远处黑云压境,只怕大雨即将袭来。
接完电话后的向航曾轻声叫了他两次。
市局离医院更近,而送他回家是反方向,向航应该是被这通电话搅得不得不立刻赶回市局了。
明知道赶紧下车离开才是更好的选择,不过孟江却没睁开眼睛。不仅如此,他还一路上竭力克制着自己呼吸的声音,尽可能伪装地更像是沉睡的人,但是他伤口疼得根本睡不着,不能更清醒了。
清醒,却混乱。
所以无意识中遵循自己的习惯逃避改变现状,把选择权推给向航。
向航并没有“暴力”叫醒他,于是只能载着他回了市局。
本来孟江还有些慌张,担心自己就这么跟去市局会更加被动,但冷静下来后,孟江开始庆幸于自己刚才本能地反应了。
如果他离开了,就意味着完全失去了消息来源,那他就真的除了胡思乱想以外没有别的选择了,而胡思乱想是他身为小说写作者的特长,只会把他推向更加不理智的情绪。
现在跟着向航反而能让他依据情报作出理智判断。
毕竟一无所知才最令人害怕。
想到孟迢,孟江知道自己应该通知孟迢警方的这个新发现,毕竟万一很不巧警方搜出来的毒品,就是自己被迫去送的那包,岂不是要出大事?
但是如今坐在警车上他还真没勇气打这个电话,万一有录音设备什么的怎么办?而且他内心里其实并不想干扰警方的侦查,如果只是陆斯城和孟迢被阻碍,他其实会很乐意做个吃瓜群众。
发短信也是个难。
孟迢谨慎,他也不是个多粗枝大叶的,要不露痕迹通知孟迢警方发现毒品的事,着实不易,毕竟他跟孟迢关系也没有多亲近,他不觉得他们两个能有那个默契用更深奥的暗语。
昨晚那种已经是极限了。
孟江手指在打字栏上犹豫了半天,还是编辑了几行字发了出去,随后深吸一口气,捧着手机再次靠回椅背,一瞬间有种想这么算了的念头从脑海中浮起,可到底又觉得不甘心,只得背着这份沉重的心情继续挣扎。
活着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逃不开的累。
为了给他透气,向航下车前特意把他这边的车窗开了一条小缝,寒风透过缝隙进入,只剩清爽而不见冷意,一扫密闭空间的窒闷感。或许是还担心他“醒来后”会对眼前情况产生不安,所以并没有锁车。
特意把车停在岗亭边上,也是为了让他能找人询问情况吧?
真是个挺细心的人呢。
即使是他这样敏感的人,也能跟向航舒服地相处。
但他却不得不利用一个这么好的人。
这样的自私自利。
……
向航穿着那一身“血衣”,才从酒吧晃到医院又从医院晃荡市局,一路上想“吓遍无敌手”,所以面对旁人惊恐担忧的眼神,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在见惯大风大浪的同事面前更是无比自然。
迈着大步冲进刑侦支队,熟练地在自己办公室柜子里捞出一件专门备用来替换的警服,三两下换好后便冲去了会议室。
小唐给他打电话时说明了情况,他知道众人现在一定都在会议室里,因为涉及到毒品问题这么严重的事,还要联系了禁毒支队的人过来。
李局刚从省里开会回来不久,屁股还没坐热便听说了这个事,也是非常重视,亲自出席。
刑侦出任务打击**暴力组织,结果还牵扯出一桩毒品交易案件,本来开开心心准备迎接结案的众人这下子脸上皆是阴云密布。
向航冲进来时众人似乎也陷入了什么僵局,一片安静,所以向航开门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大家听到后皆是下意识看向门口,见到是他表情也是各式各样大荟萃。
无论是刑侦口的还是禁毒口的,只要是市局的就都知道禁毒支队一年前的那件事,想到向航这下子还会参与办案,心里不免都有些担心。
往普通了说大家是同事,但警队和公司不同,大家其实更像是战友,彼此之间甚至能有出生入死的牵绊。这种情况下,职场上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似乎没有了什么生存空间,都习惯了更加直白的表达和惺惺相惜,无论什么个性,出任务时都是最信任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