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没能想到上完床的第一件事是说这个。时懿川愣了下说没有，“你的嘴，我……捂住。”他说话仍然磕磕绊绊，尽力做到不要重复。说完后，他坐在床上，又发了会呆。这个时间，唐如彧从人怀里挣脱，溜进厕所，开了水洗澡，洗到身后，抹到未清理干净的精液，又忍不住拿头撞墙。没控制好力道，自然发出了一点声响，让时懿川走到门口问他，“怎么了？”“……没事。”唐如彧尴尬地用浴巾捂住脸，捂完才发现姿势没控制好，叫浴巾湿了大半，睡衣也溅上水迹。于是赶紧把时懿川叫回来，“喂，时懿川，帮我拿套睡衣和浴巾呗。”

时懿川把东西给他拿来，顺便把人也一起送来。“一起？”“啊，也行。”唐如彧让出一点位置，方便时懿川进来。然而等人进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不知道是乱性后的延续还是只是因为当下的场景。时懿川自觉地走到唐如彧身后，脱了衣服，上手帮他清理。气氛有点微妙，唐如彧觉得自己还是该说点什么话。“那个……等下我帮你？”

说完似乎更尴尬，果然时懿川也没说什么，垂着眼点了下头，又想到唐如彧可能看不到，结果一抬眼就对上唐如彧的视线。他愣了一下，这点呆滞被唐如彧尽收眼底。“你还蛮可爱的嘛。”他一放松就忍不住把人调戏。当然，没什么好后果。时懿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就直接吻到他嘴上去。

你喜欢男的？

是。

真看不出来。

蠢。

所以……连凯？

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啧，否认得这么快，有猫腻。

……随你，怎么想。

哦，那你打算和我怎么办？

什么？

都睡过了，不打算给个名分吗？川哥？

……

算了，那你觉得我好睡吗？

……

哎，害羞了？

没。

耳朵都红了。

热的。

热吗？我给你吹吹？

吹、什么，唔……

02

第二次上床，是在外语节结束的晚上。和上一次隔了两个月之久，和下一次就只有一天的距离。这时他们还在高二。刚过十七岁的生日不久，还离得很远呢，那个成年的日期。老实说，唐如彧从来没想到时懿川这种看起来挺乖的学霸会陪自己做这种事情——不止是陪自己的问题，他觉得可能整个学校没成年就胡搞到一起的，也就他们而已。

所以，第一次滚上床后他们各自反思了一下。唐如彧原本没特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下床，屁股疼得不行，两条腿走起来也有点虚。活实在太差。他在心底把时懿川骂了一场，最后干脆编了个生病的借口在宿舍睡觉。也好在时懿川对他这情况多少有点愧疚，给他打了掩护，帮忙开了假条。“你还挺有良心的嘛。”唐如彧接过时懿川中午给他带回来的外卖和假条。叫学神帮他提外卖还是头一遭，这人去拿外卖可能也是头一遭。想到这人要扒在铁栏杆那，拿完被保安追就觉得好笑。“来，川哥，张个嘴。”“干什么，唔……”

唐如彧塞了块炸鸡到时懿川嘴里，然后美滋滋地把剩下的咖喱饭和炸鸡一并解决。至于时懿川，在他身边发了会呆，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学习，没有说什么话，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他们有着同样的默契，对待这同一件事情。心照不宣地把它当作一件不会再犯的错误，继续在班级里做他们不近不远的舍友和兄弟。

不过，确实不太负责。时懿川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会这么想，但看向唐如彧，这人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叫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问题可能也不在唐如彧的没心没肺，只在于他不知道怎么打开话题，又因为怯懦而选择逃避。

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到了五月，六月就是外语节。唐如彧这种英语差的人看起来没什么参与的机会，但他画画还行，帮着班里画了展板，又插了一脚去给班里的外语剧当了群演。没办法，男生太少，是个男的基本都得被拉去当壮丁。好在他根本没有台词，不像时懿川最后还有大段的独白。也是奇怪。唐如彧想时懿川，平时说话都说不利索，一上台却总是像变了个人一样。

可能是熟能生巧。唐如彧的戏份很少，排练的时候总是无所事事，最后被导演指派去给时懿川打杂。“为什么是我啊……”“谁叫你们是一个宿舍。”导演把时懿川的衣服台本都扔给唐如彧，最后化妆的工作也交给了他去。拎着一堆东西，唐如彧苦着脸去找时懿川，好在时懿川这人没那么麻烦，也没什么忙唐如彧可以给人帮上，最多是在人排练的时候帮人拍照和看包，再帮时懿川对对台词而已。这人确实很优秀。唐如彧不得不承认。晚上回宿舍都要嘀咕他的台词，例行的发呆也变成了背词。“好认真，好帅啊。”唐如彧撑着脸看他，忍不住就打趣。但说的也是实话——虽然最后被时懿川踹了一脚。他捂着裆到床上打滚，时懿川看着他露出一个很小的笑。唐如彧没看见。等他总算不再蛋疼的时候，时懿川已经拿了牙杯要去刷牙。“学神今天这么早睡啊。”唐如彧拎了自己杯子也凑过去，手脚不老实地在人大腿上摸了一把，故意发出满足的慰叹，下一秒又被人踩了一脚，“欠揍，是吧？”“没呢，欠操。”唐如彧嬉皮笑脸地又凑上前，这次还没碰到时懿川，就被人往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欠操，自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