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医+番外(22)
“汀洲,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怜悯他才这么说的——那可真是太不明事理了。谢待许既然生在他家,就理应承担其中责任和风险,现在这个压力即便不是我给他,也必然会有人给他。”王胜英语气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二人间的气氛骤然变得剑拔弩张。
宋汀洲缓和地笑了一声,“您的意思是您在锻炼他吗。”
紧接着,他说了一段让王胜英寒毛倒竖许久的话。
“谢待许以后必然会面对各种危险和压力,我相信不管这些障碍有多难他都能越过去。”
“但是这些破烂东西,我绝对不会施加于他。”
“也绝对不会是由我施加于他。”
潜台词是:你死心吧。
王胜英当场变了脸色。
且听宋汀洲继续说下去,“况且,您试图利用我以除您公司的后患,只谈要求不谈条件,想要我点头的话,未免有些难吧。”
“你想要什么,”王胜英红唇轻启,“尽管开口。”
“我要您不要干涉我的行为自由,而且撤掉我身边的所有眼线。”
眉头轻皱,王胜英果断拒绝了。
其实想也想得到,只是真正听见答案,还是有抑制不住的情绪会不断地从心底翻涌上来,然后占据整个大脑。
“那么,想来我与您就没有什么好聊的了,”宋汀洲尽然道,“我还有些事,我们改日再约。”
说罢,他站起身来想要潇洒离去,无奈潇洒不得,只好一跛一跛地走出店外。
王胜英久经沙场的经历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不比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那样冲动。
她依旧保持优雅的姿态坐在原处,注视宋汀洲离去,甚至端起咖啡小品一口。
苦涩,弥漫在口腔中。
她如同西方的雕塑那样精致。
然后,这座精致的雕塑“嘭”地一声碎了。
就像她手中的咖啡杯一样。
下一秒,咖啡厅里所有权贵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那个跌跌撞撞不顾一切冲出门的疯女人身上。
无他,只是宋汀洲方才站立的地方被一滩血迹替代,
在一片喧嚣混杂着警车的笛鸣声中,肇事车辆被轻松拦截,看戏人们三三两两围在那个倒霉蛋身边,丝毫不敢靠近半分地低声议论指点着。
一旁站着惊魂未定的宋汀洲。
鲜血从他的腿上流淌下来,一股一股,他却丝毫察觉不到。
然而人们岂敢长舒一口气,最多是对死者的祈祷与缅怀而已。
大概是太久没有被这么吓过了,宋汀洲再次睁眼,已经来到了医院。
私人病房的房间总是很大,采光很好,放眼全是一片寂静的白色。宋汀洲床头趴了个人,显然是谢待许
谢待许也是个容易被惊醒的,一听见宋汀洲醒来发出的细微声响就睁开了眼。
他的眼底分别挂着两抹青黑色,叫宋汀洲一瞧,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止昏睡了一日。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还是护士推门进来,眼见这两人对坐四目相对一言不发,心里怪得很,替宋汀洲换了吊瓶,冲谢待许问道:“你是哪个病房的?”
谢待许不明所以,“嗯?”
护士以为他听力不好,大着嗓门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是哪个病房的?都住院了还串门呢!”
“C……”谢待许险些没忍住,指了指宋汀洲,“我是他家属,不是病人。”
“害,”护士结巴起来,尴尬地嘱咐道,“你要记得跟人换班啊,不然,我看你过两天保准也得进来。”
谢待许打了个哈欠。
护士离开后,宋汀洲捧着杯温水猛灌,“麻烦你了。”
“跟我说什么麻烦,”谢待许帮他把病床调好,“先前不是挺不客气的吗?”
宋汀洲没理会他。
“跟我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谢待许拉开凳子坐下。
“……”
“不想说?”
“不,我觉得你需要先睡一觉。”
“不用,你休息那会我已经睡过了,人命关天,待会警方还要过来给你做笔录。”
依然是一片沉默,但宋汀洲总觉得,他心里的某些东西悄然崩塌了。他垂着隔壁靠在床上许久,开口问道:“那个女孩,死了吗?”
“是的,她死了。”
谢待许没有欺骗他,因为宋汀洲已经是成年人了,如果真的是他的错,他必须承担责任。
对方闻言则闭上眼,身形僵在原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缓缓开口道:“我从咖啡店走出来,准备过马路,抬眼就看见一辆卡车笔直冲我撞过来。当时的情况下,我一动不敢动。”
“……”
“然后,那个女孩突然冲了过来,把我一把推开。我被卡车刮蹭了一下,不幸的是蹭到了大腿动脉,所以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