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记得她的号码(95)
“我倒是没查到何赞歌在临省和杜心怡有认识的迹象,要我说,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魏峦心下了然。杜心怡就是来自临省的一个小县城的,而他所查到的“范予歌”的信息,也确实显示范予歌是从临省的省会通过高考才考来财大的。那时候他以为杜心怡和范予歌早在中学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范予歌才会追着杜心怡来到财大,现在看来……
“你知道何赞歌在财大旁边买了套房子吗?”简洁突然说。
魏峦心里一个激灵。他刚才就想起这事儿了,但不知道简洁有没有查到,魏峦还打算先把这事儿瞒下来,没想到……
“知道。”他简短地回答。简洁看了看他,然后说:“那套房子是全款买的,走的是牧云的帐——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魏峦默然不语。他听出简洁的意思来了,牧云又不是傻子,大学不住校、而是在学校附近买房的人能有几个?她的新丈夫也不是一掷千金的人,为什么会让牧云给自己的孩子在大学附近全款买房?
牧云显然是知道儿子考来财大动机不纯的。她不仅没有反对,反而还很支持,不然也不会由着儿子买下这套房子。
“何赞歌买的那套房子,就在你那套房子的后面一栋楼,甚至连楼层都是一样的——你还不觉得何赞歌是别有用心吗?”
魏峦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相信他曾经在小区里无数次地遇见一个陌生的男孩,但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而那男孩却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用一双幽深的、一点也不像孩子的眼神盯着自己。
就像小时候一样。
“你所谓的非他不可、想要和他过一辈子,你想过有多少是他故意给你设下的圈套吗?你想过现在的他和小时候的他是不是一样吗?如果不一样,他为什么要伪装出一种新的性格来接近你?”
“你被他骗了。现在你应该做的事,是想想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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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魏峦首先打电话给范予歌,告诉他今天晚上住在家里,不去他那儿了。
“家里有点事,得处理一下。”他这样对范予歌说。这也确实是事实,只不过这事就是范予歌的事罢了。
“好。那你明天回来吗?”
知道了范予歌就是何赞歌之后,魏峦现在听范予歌的声音总觉得有些奇怪,尽管语气还是像以往一样温柔可人,可魏峦总觉得这温柔之中暗藏着些令他捉摸不透的东西。
他晃了晃神,才答道:“明天我再给你电话吧。”
范予歌应了一声,然后收了线。魏峦又迅速找人做了□□,第二天钥匙做好了,他就直接拿着钥匙去了何赞歌买下来的那套房子里。
魏峦已经很久没再来过这个小区了。妈妈说的没错,何赞歌的这套房子和自己的那一套不仅是前后楼、楼层数也一样,房型也是完全一致的。站在那套房子的门口魏峦就有了一种特别荒谬的感觉,就好像是穿越了时空,正站在刚上大学的那个范予歌家门口。
他要推开的,是大学的时候那个在学校里毫不起眼的范予歌的门。
进了房魏峦才知道,这套房子一直没卖似乎是有原因的。客厅里的一些大件上倒是蒙了防尘罩,但是除此之外,这里显然时不时的会有人过来打扫。
魏峦在这个家里看到了许多好好收了起来的孕妇和母婴用品,显然杜心怡是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的,薇薇刚出生的时候应该也是住在这儿的,家里甚至还有抓抓乐和学步车,许多家具上也包上了防止婴儿撞击的缓冲垫。
还有收起来的一些手稿,魏峦看了看,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小说家田园在《芯草记》上刊登的系列小说最初的大纲。
这里,满满的都是何赞歌、杜心怡和薇薇生活过的痕迹。
魏峦心里五味杂陈,都不知道是在心痛、心酸还是心疑。范予歌的这些过往,魏峦想象过,但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直面过,看着范予歌为杜心怡和薇薇准备的那些生活用品,他不禁在想,如果何赞歌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又为什么要和杜心怡结婚,为什么要养育薇薇呢?
只是为了给自己下套吗?
魏峦摇了摇头,将视线落在了尽头的那间上了锁的房间上。
和魏峦那套房子的格局一样,这间房应该就是主卧了。魏峦试着转了转把手,锁得死死的。
他拿出了□□。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里面黑乎乎的。明明是白天,窗户上大概是装了什么遮光布。魏峦摸索着将灯打开,然后他就呆然愣在了原地。
床和家具都已经被防尘罩罩上了,可房间的每一面墙上,都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