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晤+番外(96)
季渝生笑着说:
“先生是想要在四季把初吻都体验一遍吗?”
“准确来说是想要和生生把四季的初吻都体验一遍。”
“宋先生!”季渝生拍了拍宋时鹤的肩膀。
明明到了道别该悲伤的时候,宋时鹤还是一如既往那么爱开玩笑。不过这个玩笑冲淡了离别的伤感,让他们满心只剩下对六月的期待。
“哈哈,四季不重要,重要的是生生。”
“十二月,我们一起去看雪吧,宋先生。”季渝生把头托在宋时鹤肩膀,在他耳边这么说。
“好。”宋时鹤的眼眸顿时变成新月状,他笑着更紧地抱住了季渝生。
这次的拥抱和上次不同,两人都抛开一切紧紧相拥,拥抱时都是同样的心意。
宋时鹤离开前忍不住又亲了亲季渝生头顶的头发,在他耳边说:
“生生,”
“我总觉得,你像是春天的虫鸣鸟飞,花开草长。”
“而我对你和春天,生生不渝,悠久情长。”
在那个时候,季渝生和宋时鹤都以为晴空雨落下之时的吻是万物争鸣的开始,可却不知那其实是万物沉寂的预兆。
——第三卷 完——
第87章 最糟糕的重逢
离别前的对话是先生对他说的最后一段情话,季渝生清晰地明白,现在的先生已经再也不会对他说任何情话了。
当年的那封信,如其说是一封像沾着蜜的情书,对于季渝生来说,却更像是沾了砒霜的最后一段先生会对他说的情话。
宋时鹤进屋后门慢慢在季渝生面前关上,意识到如果他再不踏出脚步的话,那就连最后一丝气息都会消散,于是季渝生连忙小跑着进门。
刚一踏进门,季渝生就觉得自己仿佛瞬间洗掉了雨水的冰凉,就像从黑夜走进了白日,先生是光,毛巾是晕散开的光圈,这间房子是他们两人的白天。
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后,宋时鹤迟迟没有再和他搭话,只自顾自地先走到了客厅。
季渝生打量着这间房子的布置,他发现和宋先生以前的家一样,进门后首先入目的也是一扇清澈明亮的落地窗,只是如今下着雨,窗上都是在旅行的雨滴。
于是他想起了那个热烈炽热的、满室都是雪香的冬天,还想起了那个本该在很多年就兑现的、在十二月下雪天里的约定。
当季渝生为了丢失的时间而感到伤感的时候,屋内突然传来“啪啷”一声,季渝生有些担心地喊了一声:
“宋先生?”
因为房子的家具比较少的缘故,房子显得特别空旷,季渝生的这声“宋先生”在房子里回荡,久久未能平息。
喊出口后突然想起宋时鹤刚刚对先生一称的抗拒,于是季渝生又生硬地把称呼改成“宋时鹤”。喊完以后季渝生只觉得浑身变扭,果然他只想喊宋时鹤先生。
也许是这一声“宋时鹤”喊得太别扭,季渝生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回应,于是他又开始有些无措,因为雨水从他的发丝流到脖颈再到衣服,最后再顽皮地从裤脚跳跃到地上,才过了一会儿,门口就生出了一个形状怪异的池塘。季渝生有些慌张地脱掉外套蹲下身,想要拿内衬的衣服上没有湿的部分帮先生擦干净,但他刚蹲下就被先生拉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我帮你擦干净...”
他话刚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喊了宋时鹤“先生”,于是他又有些着急地说:
“对不起一一”
他想为使用这个称呼而道歉,但却在开口时无法想到比这更合适的称呼,仿佛他嘴里的“先生”一称就是为宋时鹤而存在的,就只是宋时鹤才符合“先生”一称,就只有这个称呼符合宋时鹤。
如果他转而喊他宋时鹤,或者喊他时鹤,那就像不是他在喊先生,就像宋时鹤没有听到他的话,就像他的心意和话语都打在了玻璃上,被完全隔绝,无法传递给宋时鹤。
宋时鹤一边小心地把季渝生拉起来一边沉声说:
“不用,你是客人。”
这句话虽然再平常不过,但季渝生却在其中听出了浓浓的疏离感,他抱着怀里的雕塑站起来的时候,觉得雕塑也许不会融化了。
季渝生想起刚刚的声音,于是又问:
“你没事吗?刚刚一一”
宋时鹤淡淡地回答:
“嗯,不小心碰掉了玻璃杯。”
季渝生瞬间有些着急地问:
“先生有受伤吗?”
宋时鹤闻言深深地看了季渝生一眼,季渝生被他盯得满脸发热,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光,宋时鹤这才说:
“没有。”
被宋时鹤拉起来后,季渝生被带到了客厅,客厅的布置意外地简约,只有一张地摊、几幅画和雕塑、一张台机,还有一张极具Moissonnier浪漫特色的沙发,桌子上放着一杯冒着烟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