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娱第一花瓶(290)

作者:三三娘

叶森原本是一个冷漠淡漠、对世事无动于衷、对道德审判也并无兴趣的人,在影片前期,商陆用了大段的运动镜头、推轨镜头,来表达他个体的自由和精神的不羁,遇到钱钟钟后,镜头日渐趋于静态。

一般来说,运动镜头是活力、流动或无序混乱,静态镜头,自然代表的就是秩序、静止和暮气。

「瘾」缠上了他,他动弹不得了。

这一段最后的镜头、也就是影片的结尾,一个中景推轨到特写,叶森被禁锢在景框中,留给观众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尾。

商陆的设计不止于此。早在跟摄影组和美术组碰头的第一场会议,他就定下了整部片子的色彩基调——

影片刚开始的滤镜和道具景观色彩,都很惨淡。海面是深蓝的,夜是浓黑的,村庄的屋子是灰白的,很少见到绿色,也少用柔光,给观众呈现出一个了无生趣的画面——除了那株盎然的三角梅。

有意思的是,剧情进入到后半段,三角梅越发衰败,而画面色彩却反倒浓墨重彩了起来,热气腾腾的打边炉、五彩的筹码、耀眼的金、浓郁的红、炫彩的灯光,勾勒出一个令人流连忘返的声色犬马。

很有意思,「瘾」吞噬生机,「瘾」带来人间烟火,「瘾」像蟒蛇,缠绕活物到死,「瘾」像万花筒,转出一个斑斓的俗世。

为了达到这样的色彩效果,纪南设计了一整套配色方案,被商陆微调驳回上百次才最终定稿,整个团队照着色卡满世界找道具、布景,小到一个鎏金门把手,大到天花板吊顶壁画,都用尽心思。

“咔。”

商陆叫停,唤回了齐大南的神志。

他觉得柯屿演得不错的。

但显然,导演并不这么想。他言简意赅地说:“再来一遍。”

没说原因,意思就是哪哪都不行。

第116章

谢淼淼问:“什么问题?”

商陆视线带过柯屿,想了想,决定分别讲戏。谢淼淼问题不大,可能是因为第一场戏的缘故,状态有点紧,这场戏钱钟钟的感觉是很松弛的,但内在有一股矛盾撕扯。

一方面,另一间房间内,关公像堂前坐镇,瓜果上供烟雾缭绕,澳门几大地下老板正饶有兴致地等待着这里的每一点细枝末节。

一托四十六的台底,港澳地下有资金实力的都选择加入战局分一杯羹。而这一场局,从头到尾都是针对叶森设的一场局。

一场,布局长达两年的杀猪局。

钱钟钟就是这个饵。

现在,猪傻了,猪肥了,是到宰猪的好日子了。

她是带着使命一步步将信奉「不赌为赢」的叶森带入局中的,然而封牌后再度开牌,她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云淡风轻。

叶森输了将如何?几十亿的资产眨眼之间烟消云散,她能得到什么好处?一个亿的分红。

叶森赢了又如何?她还是他的sweet钟钟,他能爱他多久,有朝一日,是不是会查出她的底细?这一局赢了,下一局呢?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打开,叶森,已经成了一个赌徒,那些老板会放过她吗?还是不断以此要挟她。

钱钟钟忽然意识到,当他的sweet 钟钟也没有很坏,

一个不相信爱情、却以爱情为饵,爱情最终却又成了对她自己的饵的女人。

一个信封「不赌为赢」,却为欲望而陷入赌海的男人。

钱钟钟的曾经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眼前这个男人。他为自己神魂颠倒,为自己一再破戒,那时候她只洋洋得意自己的手段高明,冰冷怜悯他逐步走入这个局,像怜悯一头不知天命的猪。

现在,牌到了叶森手中。在某个微妙的瞬间,钱钟钟内心一动,意识到她也走到了自己人生开牌的时候。

“所以她才会把手盖在叶森手上,和他一起开牌。”商陆说完戏,点评她的上一段表演,“你努力很松弛,但是肢体语言很紧绷、做作,尝试深呼吸。”

谢淼淼想到了剧本围读时的那一问:

「我想知道钱钟钟对叶森的感情,里面有没有真心的东西?有没有真心的动心和爱情?」

柯屿当时的回答言犹在耳,「一个始终清醒的人开始对某件事某个人看不透拿不准,这件事的发生本身就很耐人寻味。」

这就是钱钟钟的“拿不准”时刻,也是她这个人物的高光的时刻。

她拨了拨厚而浓密的长卷发,“导演,”她笑着说,“现在我有点恨你了。”

一般这种时候,老男人就该心知肚明地与她暧昧调情了,会问“为什么”。

商陆点点头:“辛苦。”

谢淼淼语塞片刻,只能自问自答:“你把这个角色的高光处理得这么克制,真的很考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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