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属品+番外(15)
就算明知道那只是错觉而已,可还是难免扎心。
陈谨还是没有去打工。
谁都看得出来,他在餐馆打工只是为了好玩而已。老板对他的缺勤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他经常这样的。
我没有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会来,我怕打扰到他,只能把他那厚厚的钱包一直放在口袋里。
后来有一天,在打工的路上,我和一个人撞在一起。
其实我能感觉得到那个人是故意的,那么宽的路,他非要往我身上撞。
那人看起来就像个小混混,我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率先道了歉。等到我到了餐厅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装在口袋里的钱包不见了。
那天我心神不宁,工作时摔破了两个盘子,被老板炮轰了一顿,我想他肯定会把盘子钱从我的工资里扣掉。
下了班,我回到家,终于忍不住给陈谨打了电话。
“你好。”
仅仅是一个单词,我却能听出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愉悦,却又夹杂着一些别的什么恰恰相反的情绪,因此感觉有点怪。
我吸了口气:“谨,真的很抱歉,你的钱包被我弄丢了。”
他很随意地说:“丢了就丢了吧,我有很多钱包,你不用在意。”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连忙解释:“你的钱我没有动,一直想还给你,没想到今天打工的路上被人偷了。”
陈谨没有说话。
我觉得他应该是生气了:“对不起,钱包里有多少钱?我会还给你的。”
听筒里仍旧静静的,如果不是能够听到他很浅的呼吸声,我还以为他已经挂掉了电话。
“谨?”
陈谨过了很久才说:“有多少钱,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我不大明白他的意思,愣了一下,他已经挂掉了电话。
第09章 我不喜欢太虚伪的人
我很不安。
陈谨是我来到Z国之后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可以跟他无拘无束地聊天的人,我很怕失去他。
陈谨的钱包我一直没有打开过,但我大概可以猜得出来里面钞票的厚度。
临睡前,我趴在枕头上,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大概一厘米的厚度问晏明朗:“如果是这么多最大面额的钞票,大概有多少钱?”
他没有动,只转动眼珠看了看我。
“一万。”
一万。
我打工一个周只有两百元,赚一万元要整整五十个星期,一年才只有五十二个星期而已。
我叹了口气,看来只是洗盘子是不行的。我皱着眉无意识地掰着自己的手指,思索着赚钱的办法。
沉思中我似乎听到一声极轻的讥笑,我抬头去看晏明朗,他仍是在认真看书。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我重新低下头,把脸埋在枕头里。
身上的被子突然被掀开,我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晏明朗那沉重高大的身躯深深地压进柔软的床垫里。
第二天早上,我在枕头旁边看到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叠纸币。
足有一厘米的厚度。
我怔怔地望着那叠粉红色的纸币,空前的孤寂和难过渐渐包裹了我的心脏。
原来那一声讥笑我并没有听错。
他以为我在暗示。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晏明朗误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尤为难受。
但好歹算是能把陈谨的钱还给他了,这也是件好事。我这么安慰自己。
我把那叠纸币连带信封封好,不敢再像之前一样随时带在身上,便压在了床垫下,准备等陈谨来打工的那天,再回来拿给他。本来住得就很近,一来一回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可我再也没遇到陈谨。
甚至我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有接,给他发消息,也同样如同泥牛入海,有去无回。
我去问老板,不断地跟他重复“谨”。
他摆摆手,说了三个字。
我发消息给晏明朗,问他那三个中国字是什么意思。
他告诉我,就是“辞职”的意思。
一股寒意顿时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不明白。
丢了他的钱,的确是我理亏,可我明明说了要还他的,有必要生气到绝交的地步吗?
就算真的要绝交,难道不应该跟我说清楚吗?
原来,他和晏明朗一样。
什么事,只要他们做好决定就好,从不会去考虑别人的心情。
可我依旧是放不下他。这些天他对我的照顾,都是真的。我不想就这么失去这个朋友,就算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于是我决定去找他。
那天出门时我把钱也带上了。被偷过一次,这次我的手一直放在衣兜里,紧紧地握着那个装满了钱的信封。
在以前的交谈中,我知道他就在两条街外的T大读书,好像是学工商管理的,但除了这些,再详细的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