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歌可泣(136)

作者:歇斯

叮——

罗飏的手机响了一声。

“快看看是不是他回你了!”罗泣激动地说。

全靠这一声讯息通知声,罗泣终于从罗飏手中解放了出来。这一家人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的,一有机会就爱拉着他一通说。

——这没逻辑:这周五我得回家。

——神经病说:QAQ周末也不来吗?

——这没逻辑:我努力争取!

说实的,罗泣下星期再继续找也没什么问题,李歌也就说了句想听,不至于让他这样没日没夜地找,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尽快找到。

可能是因为那是他第一次写的曲吧?所以他才会这么焦急。

所幸牺牲一天和李歌相处的时间是值得的。就在周六的清晨,大概是太阳还没上山那么清,一个顶着一双黑眼圈的疯子正对着一张叠得歪七扭八的发黄五线谱傻笑。

“亲爱的,我找得你好——苦啊!”罗泣隔空亲了它一口,没直接亲下去估计是因为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

因为时代久远,五线谱上的铅笔迹已经化开了,把各种八分和十六分音符,以及二分和四分音符混在了一起。当然,不是物理上的那种,只是看不清有多少撇,下面的圈圈到底是实心还是空心的。

曲子不长,小节线没有糊,拍子也有好好写上,花点时间应该能把它复原,问题不大,他看了看时间,距离太阳上山还有一阵子,应该能赶得上,就是……

“我的笔呢?”学渣问。

临近夏天,太阳升得特别早,当清晨的第一抺光照进房间,罗泣在最后的小节上画上一细一粗的线。看着这份乐谱,尘封已久的记忆匣被撬开来。他勾了勾唇,满意地在纸上弹了一下,谱纸发出一声惨叫,它裂了。

艹!

比起回忆,当下永远是更重要的,还是先联络李歌,一会儿再来慢慢细想。

——这没逻辑:小巷子等你。

这个时间点,任何一个正常人应该都还在睡,等李歌睡醒看到这条讯息,太阳估计已经到头顶了,但罗泣并不介意等待,正好这段时间能练习练习。

周末的早上,学校附近人影稀少。

罗泣慢悠悠地走到巷子口,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手机也还是很安静,李猪应该还在睡。

也不知道那只猪什么时候才会来,他可不想傻站着。可他从巷口望进巷尾,这里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环卫很少会经过,风也很少会吹进来,这条巷子其实挺脏的。

平时站会儿就算了,坐着就不了。

那就只剩下……

他来回看着围墙和老榕树,“榕树爷爷,我不重。”他说着,灵活地爬上了榕树爷爷头上最粗的树杈,“我相信您还能再战几十年。”

黑色的短笛被吹响,那幼稚的曲子打开了匣子,将他带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一些童年往事浮上了海面。

罗泣记得他以前好像很喜欢爬树,那时人小、体重轻,爬上树梢不是什么难事。每次被万岁揪出去了,他就喜欢找棵树爬,然后一个人坐在最高点瞰视地面那些小屁孩,偶尔给他们的欢笑、吵闹声伴个奏。

那时的罗泣不爱说话,加上是孩子王万岁的朋友,在众屁孩的眼里他简直比奥特曼还要帅气。小朋友总是喜欢模仿帅逼,看到罗泣爬树,他们也跟着爬,偏偏他们又没有当帅逼的技术和资本,刚攀上去就掉下来了。

他们摔了嘿嘿傻笑,看到他们下来的家长们可就没这么冷静了,左一句哎哟,右一句我的宝贝儿啊,简直比屁孩们还吵。

尽管没有一个家长说过他老爬树,教坏其他小孩,但他还是从他们的眼神里读懂了。

起初,每次看到有傻逼想学他爬树,罗泣总会把他从树干上扯下来。要知道他在屁孩心里的地位可高了,屁孩们都乐于听他的,可是屁孩就是不长记性,过几天又忘了,又往树上爬了,罗泣又得拉他们了。

罗泣非正式统计显示,大部分的酷盖都是怕麻烦的,当中包括但不知道是不是不限于罗泣,所以没过多久他就不再拉人了,干脆树也不爬了。除了失去了些乐趣,他似乎没有什么损失。

“啊……李歌怎么还没醒啊……”他说。

晚春,微风将浮云吹来,正好挡住了正午的太阳;树荫下,阳光正好。

清脆的音色自某处飘来,虽然他知道的乐器不多,但他知道,这是一种管乐,名为短笛。循声望去,一位少年正坐在老榕树的其中一节分枝上,手里拿着漆黑的短笛。

阳光下,短笛似有魔力,正在蛊惑着谁。

虽然少年的演奏算不上顶级,参加国际性比赛要拿第一可能有点困难,但要在国内青少年组拿个三甲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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