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与枪+番外(215)
阿尔巴利诺顿了顿,然后说:“呃……实际上,她向我承认说第七案案发的时候她和乔治·罗博在一起。”
“有趣,到了这种时刻我们就不得不感慨巧合会给人生带来多大的影响了。”奥尔加慢吞吞地感慨,“而你不会因为这段基本上没法被证实的证词去告发麦卡德,对吧?”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你应该知道麦卡德那个类型的人就算是在挑床伴这种事上也不太对我的胃口。”阿尔巴利诺饶有兴趣地问。
奥尔加看了他一眼,就好像这个答案很显而易见一样:“因为如我所说,阿雷奥拉已死,她的证词很难被证实,况且她作为一个很可能有精神问题的连环杀手,立场也并不可信。况且,你肯定不会那样做的: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我们都将保持缄默,”阿尔巴利诺若有所思地拉长了声音,“直到——”
“直到局面再次被人打破,直到某个人跨越那条模糊的界限,无论是从这边跨到那边还是从那边跨到这边。”奥尔加轻哼了一声,“阿尔,我更想知道,如果布兰卡·阿雷奥拉没有被转移注意力以至于被我击中,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阿尔巴利诺看向奥尔加。
奥尔加依然盯着前方昏暗的地面,一个四肢残缺的塑料假人伫立在那里,像是个恐怖版本的维纳斯。然后她说:“因为显然,你想办法撬开了手铐——说真的,你会随身带回形针我也不感觉到很奇怪啦——而且以我对你的理解,你身上还有把枪是吧?她好像没搜你的身。”
阿尔巴利诺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承认:“你的观察力真敏锐。”
“只是因为我足够了解你,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奥尔加轻飘飘地一笔带过,“但是然后呢?我猜你最开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俄罗斯轮盘的程度,很可能连阿雷奥拉都以为我们的选择是其中有一个人会认罪——但是假设最后那把枪在麦卡德手里,枪里有最后一颗子弹,而这颗子弹即将向着我射出:你会怎么样呢?”
奥尔加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你是会冒着生命危险阻止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呢,”她的声音带着些怪异的轻快,似乎还有纯然的好奇,“还是会袖手旁观呢?”
阿尔巴利诺看着她,嘴唇翕动了一下,仿佛就要说出答案——奥尔加其实不认为他真的知道那个答案是什么,或者他也不能肯定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是不是实话——但是也就是在这一刻,赫斯塔尔·阿玛莱特出现在了楼梯的顶端,他的眉头紧皱,肩膀和头发上落满雪粒。
“阿尔巴利诺,”他平稳地打断了这场谈话,“你过来一下。”
阿尔巴利诺又看了奥尔加一眼。
“你男朋友叫你啦。”这个侧写师甜甜地说道。
其他人都留在楼上处理犯罪现场,麦卡德显然已经出了门,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阿尔巴利诺跟赫斯塔尔下了楼梯,楼下一个人都没有,散乱的假人和沉沉的阴影给这个已经关门许久的服装店平添了不少凄凉的色彩。
“这件事有多少内容是你计划的?”他们两个刚一站定,赫斯塔尔就低声问道,“至少布兰卡·阿雷奥拉的那个计划是你出的主意吧?”
“我的个人色彩有这样明显吗?”阿尔巴利诺笑眯眯地反问,但是对方眼神里的某些东西令他很快收敛的笑容,他摊了摊手,用近乎无辜的语气说道:“是这样,我最开始没想到这一案的罪犯是个女性,更况且,她的目标还是拉瓦萨·麦卡德——我很好奇。”
赫斯塔尔冷冰冰地哼了一声:“啊,‘很好奇’。所以在你明明身手比阿雷奥拉出众的情况下,还是放任让她用枪逼着你把你带到这种鬼地方来,就为了看两个侧写师在你面前玩俄罗斯轮盘——”
“而我以为你不会来救我。”阿尔巴利诺摇摇头,显然并没有特别把他的指责当一回事,“我以为以你这段时间格外纠结的那种立场来说,你会觉得让我在这里死掉是个好主意,这样你可能就不会有之前那么烦恼了。”
他直视着赫斯塔尔,然后下一秒——不知怎的——赫斯塔尔就已经被他猛地推到了墙上,阿尔巴利诺的嘴唇依然温热,就这样微妙地擦过赫斯塔尔嘴角的皮肤。
他低声说:“可是我看见那枚铃铛了——你是在担心我吗,钢琴师?”
赫斯塔尔向一侧偏头,试图躲避阿尔巴利诺的亲吻。他的声音正游移在格外暴烈的怒火边缘:“你有没有想过事情要怎么收场——在这么多案子发生之后,你还是这样不管不顾地把自己暴露在两个顶尖侧写师面前。还是说你只是想要这种刺激感,根本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