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牛奶要加糖(114)
“请……请来救救我,请来救救我。”
“我在周记糕点店不远处的小巷子,这里很黑,我不清楚具体位置。”
通话结束,吴怜不顾划过嘴角的泪,冰冷的声音,“我,还是他,选一个。”
陈楠双手慢慢收回放在膝盖上。
吴怜嗤笑:“你就这么喜欢充当‘扶不扶’的见证者?”
是的,陈楠一直在录屏,充当冷酷无情的看客。她付出的两次真心都喂了狗,这样的刺激足够让她当场心如死灰并开始报复。可她没料到,吴怜比她更果断、更加心狠手辣。
假面当场被揭穿,陈楠站起看着饶有趣味表情的吴怜,不愿相信地问:“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是。”胜者的资本,“我只是想让你认清他的真面目。还有,通过我,海王是时候翻车了。”
她早就察觉到周维的异常,路上也完全可以吼几声脱身,可她没有。
警车和救护车来得很及时,周维伤势不重,不过被教训的后遗症应该是留下了。陈楠和吴怜回警局录口供,罪证确凿,可吴怜并不打算告周维,毕竟她用鲜血给他敲了警钟。她那还在路上的父母也希望一切静悄悄,不希望女儿被污名化。
“禹破,可以来陪我一下吗?”上警车后吴怜哆嗦着拨通禹破电话,禹破没有应声,“警局。可以来陪我一下吗?”
禹破想到周维,拿起衣服来到了警局,见到了泪如雨下扑到他怀里的吴怜。双手无处安放,就悬空着,他不习惯接触别人。
“禹破。”吴怜又喊了一声,见刘叔妥协,禹破这才转身。
禹破见她手上的血迹,“先去洗一下,我送你回家。”
吴怜进卫生间很长一段时间,出来时已经整理好装扮,衣服也换了一身,是警局里面一位女警员的便装,总不能穿着沾血的衣服街上晃悠。
两人走出警局,吴怜笑得无力:“可以送我一盒破牛奶吗?”
“好。”禹破并没有过多表情,他怕吴怜误会。
破牛奶店离约定的街口不远,正好可以买一盒当定情信物。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烈酒灼喉
时格捂着手站在街口等了很久,从日暮西沉到万家灯火晶莹闪烁。他一直执着于街口,哈着气跺脚,视线放在街上群魔乱舞的人群。为了驱除严寒而播放的蹦迪歌曲震耳欲聋,掩盖了身后不知何时起的抵死缠绵。
“禹破?”时格喜出望外,他恍惚看到了人群中禹破的侧脸。一个人影摇晃,抹去了“禹破”,再次擦亮眼,时格自嘲竟然思念成疾产生了错觉。
音乐切换,死一般的沉寂凸显身后的低喘轻唤,“禹破……禹破……”是吴怜的声音。
还没转身,他的眼眶就泛红了。转身上前一步走进小巷,泪水啪嗒,砸在落帚草中。眼前的旖旎就像缠绕一团的落帚草,本应该伸出的叶端软瘫返搂核心,暧昧纠缠不止。
两具紧贴的身躯,不绝于耳的唇舌交缠嗞嗞水声,还有,倒靠巷墙的破牛奶在倾流,乳白在青荇上晕开,无比刺目。
他等待很久的心动是假的。
跨出那个幽深的背街小巷,一步一步往前,穿过人声鼎沸,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时格兄弟,你跑哪撒欢去了?”邹末和刘言站在酒格门口,红得刺眼的灯笼在两人头上。
颔首的时格一言不发。
两人知道一般情况下情绪低落的的时格只有禹破可以把人哄得嬉皮笑脸,但现在这状况情绪已经不是低落,而是颓靡。
邹末低语猜测,“肯定又和禹破闹矛盾了。”刘言认同。
刘言是称职的传话者,“叔叔和阿姨还在破茶吃饭,说让你直接过去填饱肚子。”这是时妈交代的。饭菜上桌十几分钟不见归人,家长们都默契十足捧起饭碗。俩孩子肯定在外面“吃香喝辣”了,这是家长们的共识。
时格失了魂,擦过两人上楼。
“不会出事吧?”邹末担忧。
刘言直言:“会回家说明不会有事。”
“我还是给禹破发条信息,让他低个头?”
“那是添堵。他们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掺和。走,逛逛夜市。”
时格拿出一坛最烈的酒来到隔间,醇香萦绕,飞出窗户穿梭于摇曳不停的绿叶,簇簇绿意下有被禁锢的松绿若隐若现。但他已经没有别的精力扑放在那,他只剩下想靠烈性遗忘的念头。
苦涩的醇香滑过唇舌,猛烈的酒味刺激着他的鼻,呕吐感从腹部往上涌,但他还是持碗硬灌下去,烧了喉咙,烧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