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与深海+番外(73)
他缠着杜孟秋学了第一支舞,花了将近三天的时间记住了那些现在看来十分简单的舞蹈。他兴冲冲地回家,闯进了陆伽阮的房间,笨拙而期待地跳给了陆伽阮看。
一曲完毕后,陆伽阮在昏暗里看他,许久才说,“你有天分。”
那是陆伽阮第一次夸他,哪怕声音不冷不淡,脸色也是冷漠的,可陆余之还是觉得很高兴,兴奋了好久,后来就更加认真地学习跳舞,头脑发昏地一头扎进去。
他在院子里练舞,陆伽阮会在一边看,有时候会突然地过来帮他纠正姿势,手把手地与他搭着,告诉他动作该如何展开。那是他们彼此间最亲近的时候,他也曾在陆伽阮的怀里,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我那时候总觉得,舞蹈是我和陆伽阮唯一的牵连。”
可不应该是那样,他们之间最深的羁绊明明是血缘,是亲情。
夜空下寂寥,陆余之极目眺望着一尘不染的夜空,恍惚里似乎看见了陆伽阮的样子。
他眨了一下眼睛,水雾忽然就漫了上来,“傅闻声,有点想我妈了。”
这是傅闻声第一次听到陆余之叫陆伽阮妈,他心疼地弯下腰去抱他,将他的头环在自己怀里,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后背,却不知道从何开始安慰。
陆余之却是好笑地挣扎着把头扒拉出来,“你把我当小孩了?”
他带着笑,但眼里依旧是湿润的,于是傅闻声更心疼了一些,还是固执地把人往怀里搂,“就是小孩。”
陆余之闷在他胸前笑,许久才停下笑,说,“我不恨她了。”
他曾经想问陆伽阮不爱他为什么还要生下他,想问为什么当初要把他推向顾家再转身自杀。可现在他又不想知道了,觉得没有意义了,现在的他遇见了很好很好的人,不再想要去纠结那样的过去和上一辈与他无关的恩怨情仇了,于是也不再恨了。
傅闻声将人抱紧,“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陆余之陡然坐起,磕了一下傅闻声的下巴。
傅闻声吃痛地捂了一下下巴,刚想去看陆余之有没有磕疼了,陆余之就欺身而来,吻在了他的唇上。
陆余之两腿分开跨坐在傅闻声身上,像个树懒,环绕着他,“傅闻声,我现在理解了陆伽阮为什么那么喜欢顾云平了。”
他以前不懂,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能够爱另外一个人爱得这么深,可以为他抛弃未来抛弃一切,直到他遇到了傅闻声。
面前这个男人,称为俊美毫不为过,五官立体,眉如远山,目如秋水,一眼就能叫陆余之沉溺其中。陆余之见过很多好看的人,却从未觉得会有人要比傅闻声更好看,或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爱死这个“西施”了。
他可以理解陆伽阮对顾云平的恨意,换做是他自己,也想要将傅闻声牢牢地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以极端的方式。本质上他和陆伽阮都是一样的人,偏执得近乎可怕。
他凑上去开始撕咬傅闻声,从嘴唇到脖颈,再到解开衣领扣子下的锁骨。
傅闻声拉住了他,眉眼里是宠溺和爱意,“做什么?这荒郊野外的。”
陆余之狡黠地笑,“就是要荒郊野外,要伸手不见五指。”
傅闻声开怀地笑起来,笑声在静谧的湖泊旁回荡。他忽然翻身,将陆余之压在了身后,骑|坐在他的胯边,眸子里沉沉,似乎在压抑着情|欲。
他低着声音,“陆余之,是你说的......”
他将陆余之的卫衣扯了上去,一路从胸前吻至小腹,深秋的凉意扫不走他们炙热的冲动,反而像添了一把火,将他们的欲望烧得越来越旺。
陆余之咬着卫衣,在夜色里低低地喘息着,与那夜空相望,偏偏看见了乌云散开,一丝清冷的月光透了出来,不明不亮地落在他们周围。
仿佛一瞬间被置身在光下,在察觉到自己裤子被脱开,那炙热被傅闻声同样滚烫的掌心握住的时候,他急促地吸着气又呼着气。
身后的杂草扎在了背上,触感在傅闻声的动作里被无限放大,于是那杂草也成了一种刺激,尖锐的草尖落在背上,扎进了心底,他开始闷哼着,支离破碎的呻|吟声从嘴里溢出,他眼里的夜空忽然不再暗沉,而是一刻间变得光亮,他迎来了高潮。
天地都要是他们一场情|事的见证,他们胆大妄为,无所顾忌。
风从两人赤裸的身体掠过,汗水浸湿的身体因为风而感到了一丝冷意。傅闻声小心地给睡过去的陆余之穿上衣服,再小心地将人抱起,离开那片湖泊,往车上走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黎明的光恍然间落在大地,远处的钟声闷闷地敲响,他们在天光朦胧时,见到了初生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