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蹇(11)
在沉默的厨房里,吴嘉荣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被放慢了、放沉重了。
这一秒无关性爱的拥抱,让吴嘉荣产生了错觉。
第11章
吴嘉荣的错觉没有停留太久。
错觉就像闪烁的电影画面,在下一秒随着灼眼的白色画布的出现而涤荡干净。
江颐钧贴着他,吴嘉荣敏感的身体能感受到江颐钧身体的温度和他试图挤进自己臀缝间的性器,吴嘉荣垂了垂眼,没有放慢手上的动作,菜切完了,他伸手去拿酱料调面条的汤汁。
江颐钧脸颊的皮肤磨着他的脖颈。
“先吃饭吧。”
吴嘉荣抿了抿嘴,低声说,“坐了一路的火车,还没洗澡,身上脏。”
江颐钧“嗯”了一声,只管这样抱着他,让他行动不便地烧水、下面、放汤汁。
清澈的水混入了酱油色的汁,是涟漪,一圈又一圈的扩散开来,直至侵占了整个锅的颜色,等水沸腾,起了无数个小水泡时,吴嘉荣把洗净切好的菜和肉一块儿放了进去,盖上锅盖,氤氲起的雾让人看不清锅内的沸腾。
“吴嘉荣,我嘴角疼,你亲亲我。”江颐钧说。
吴嘉荣顿了顿,贴着江颐钧的胸膛转了过来,他并不高,在江颐钧的对比下,他是这样渺小,江颐钧的眼睛带着笑意看他。吴嘉荣小心翼翼捧起江颐钧的脸颊,他的神色与血液都在打着哆嗦,抿了抿略干燥的唇,吴嘉荣探过脑袋,蜻蜓点水似的在江颐钧受伤的唇角吻了吻。
吴嘉荣的睫毛像蝴蝶振动的双翅,能捕捉到旁人的视线。
江颐钧是温柔的。
一直都是。
哪怕第一次见面时吊儿郎当的笑意,也是温柔的。
如果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他,猎豹、狮子都不合适,吴嘉荣觉得他更像是变色龙。
懂得如何把自己从头到脚的伪装起来,使人看不清他平静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颗心。
吴嘉荣从不把江颐钧偶尔展露的温柔理解为“独特”,因为他曾经撞过江颐钧对别人的同款温柔。
他只是江颐钧花钱操的男妓;江颐钧还有别的情人。情人的身份要比男妓高贵多了,江颐钧会带情人逛街,会给情人扣好领口散掉的衣扣。
隔着一条马路,吴嘉荣站在那里,挪不动脚步,江颐钧的动作自然得就像是在恋爱。
至于吴嘉荣为什么不认为那天遇见的男孩是江颐钧的“恋人”,而选择用“情人”这个词呢?吴嘉荣说不上来,他只是单纯的认为,江颐钧不会和任何一个人恋爱。所谓看起来的真心,也只是江颐钧的信手拈来罢了。
吴嘉荣时刻都要警惕自己,不要被迷惑。
这并不容易。
江颐钧虽说着饿,但当吴嘉荣煮好面,给他盛上一大碗时,他压根没吃几口,剩下的面和刚出锅时的量没有差别。
大约是不合胃口。吴嘉荣想。他起身去屋里拿了干净的衣裳,进浴室洗澡。
浴室很狭窄,吴嘉荣脱光衣服,等待着花洒出来的冷水变成热水,等了好一会儿,镜子终于蒙起了雾。
花洒高高挂着,从上淋了下来,变成了瀑布,把吴嘉荣给打湿,苍白的肌肤变得润红。
江颐钧跻身进来,在瀑布中,把吴嘉荣抵在了冰凉、潮湿的墙壁上,水滴把吴嘉荣的睫毛压弯,把他的视线弄得模糊。
吴嘉荣喘息着,赤条条的双手环着江颐钧的脖颈。
江颐钧吻了上来,混着温热的水,撕咬着吴嘉荣的唇齿,咬住他的舌尖,汲取着他口中的津液,像是要把他吞噬。
第12章
湿热又狭窄的浴室,江颐钧的吻很深,让吴嘉荣喘不过气来,任由男人如蛇信子般的舌卷入他的口腔中,与他的唇齿交缠、交融,唾液在情欲的刺激下分泌得更快,沿着唇角的缝隙往外淌,江颐钧捧着他的脸,用手指揩去他唇角的液体。
是津液与水的混合,瀑布还在头顶落下。
吴嘉荣迷蒙地看着江颐钧的眉眼,忍不住地将赤裸的身体往他身上贴,江颐钧的衣物未褪净,湿漉漉的沾着他的肌肤,勾勒着轮廓,吴嘉荣腿软极了,胯下的性器昂着头,整个人快要摔倒在浴室滑溜的地面上。
江颐钧扶着他的腰,退出了他的口腔,鼻尖抵着吴嘉荣的额头,他看着吴嘉荣在雾濛濛的湿气中化成了粘稠的春水。
“江颐钧......”吴嘉荣哼哼唧唧地喊着他的名字,“别停......”他的眼睛被淋得模糊,堪堪稳住身体,手忙脚乱地脱江颐钧的衣服和裤子,他看不清,摸不清,折腾半晌都没能把江颐钧的衣服给拔下来,江颐钧只看戏似的,笑着睨他。
吴嘉荣莫名觉得委屈,被咬得红肿的唇抿了起来,湿漉漉的,像清晨绿叶上凝结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