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特工驯养记(75)

作者:一只小兽

“真的没有,”肖枭胡乱扯了个理由,“是我嘴里的水漏出来了。”

“恶不恶心,”李恪舔了下自己的指尖,“咸的,你的口水真别致。”

肖枭不想理他,转身往病房门口走,“我去叫医生。”

看着走出黑暗的背影,李恪觉得他可能心情有些复杂,但总是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深和路浔看望了李恪回大本营的路上,恰巧碰见一个记者被沙比哈欺负,可能是拍摄记录被当地人发现,惹怒了这些雇佣兵。

这样的事情他们经历得不少了,两人软硬兼施地把记者给救了下来。

这个记者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一副欧美人的面孔,拿着相机和笔记本。

“你还是文字记者?”白深用英语问。

“对,二十几年前就是了,”记者回答,“那时候我还没有相机,只能记东西。”

“二十几年前?”白深有点儿惊讶,“这么长时间。”

“是,上帝保佑,”记者笑道,“我做战地记者那么多年,竟然还能活到今天。”

路浔看着他笑了笑,“战地记者和翻译常常在战争中被劫作人质,您一定十分聪明,才能次次都化险为夷。”

“可能上帝对我的新闻不感兴趣吧,”记者说道,“二十五年前,我遇到过一位同乡的刑警,他善良正义,可老天还是带走了他,这是我从业这么多年遇到过的最令人惋惜的事情。”

路浔没说话,看着他轻轻浅浅地笑了笑。

“我认识一个人,和你说的很像,”路浔说,“他为了执行任务英年早逝,也是二十五年前。”

“是吗?”记者说,“美好的人们一定在天堂相聚。”

谈到这个话题,气氛变得颇有些凝重。

白深随便找了个新话题,“您是欧美人吗?”

“不,我来自澳洲,墨尔本。”记者说。

听到这话,白深还觉得有点亲切,正想说“我以前在那里念过书”,话到嘴边又突然噎住。

他记得路浔说自己小时候家住墨尔本,而这位记者则说和那个英年早逝的刑警是同乡。

二十五年前,墨尔本,国际刑警,献身任务。

一切都那么巧妙而戏剧地重合起来。

路浔皱了下眉头,看向记者,想开口问什么,才发现自己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几乎一无所知,最后只好从钱夹里掏出照片,“您还记得他的样子吗,是不是这样?”

记者凑近来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张小小的照片,才抬起头,“你也认识他?”

路浔垂下了手,扯出一个牵强的笑,“认识,他......是我父亲。”

记者看着他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悲悯,伸手抱了抱他,“祝你好运,孩子。”

记者说他有一些未发表的路浔父亲的照片,找出来之后会传到他的邮箱里。

和记者告别之后,白深和路浔漫无目的地并肩走在路上,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路浔却走得有点儿心不在焉。

“你还好吗?”白深问着,靠他近了些,悄悄握住他的手。

“我没事,”路浔笑了笑,“只是觉得很奇妙,可能像是遇见了一个多年前的老乡。”

“嗯,他乡遇故知。”白深说。

“什么意思?”恕他真的没有学过这句。

“哎,你不是在学中文了吗?”白深笑他。

“没人像我妈那样督促我,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路浔只好坦白。

“这个成语用得还行,”白深说,“往后我来督促你。”

“你?”路浔看着他啧啧两声,“你行吗,我听说很多中国人中文也不见得好呢。”

白深松开他的手往他肩头甩了一巴掌,“那是你。我的水平教你绰绰有余。”

“哟,不得了不得了,”路浔撇撇嘴,“你看得懂原版喉咙梦吗?”

“是《红楼梦》,不是喉咙梦,”白深无情地纠正他沾染着椒盐普通话的发音,“看得懂。”

“那确实够了,”路浔说,“我学中文的目标就是达到能看懂《红楼梦》的水平。”

他说这话的时候,为了确保发音正确,把“红楼”两个字故意拖长了音,甚至显得有点儿咬牙切齿。

“嗯,年轻人,任重道远。”白深说。

路浔看着他,显然也没有学过这个成语。

”你教啊,就现在。”路浔说。

“教什么?”白深问。

“他香芋鬼知。”路浔说。

白深看着他一脸认真地求学的样子,觉得有趣。

“是他乡遇故知,意思就是在异地遇到老朋友。”白深说。

“那我和那个记者是他乡遇故知吗?”他问。

“不是吧,‘一见如故’更贴切一点儿。”白深答道。

“那又是什么狗屁意思?”路浔觉得心有点儿累,就不能不用成语说点儿大白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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