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爱溺山河(67)
辜骁虽然年轻,但言语间透露出一种可靠的气质,老刑警在江边验证过他的身份证信息,不疑有他,问道:“这么说来,他是个普通人?”
“我想其中说不定有误会。”辜骁隐晦地提醒道,“如果要问讯他,起码要等他这一波发情期度过。”
“那……咱就等小兄弟你主动联系我们重庆警方了,怎么样?”老刑警宽心一笑,拍了拍辜骁的左肩,“尽早哈,等你消息。”其言下之意便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逃得了一个颇有嫌疑的Omega,这不还有一个祖宗十八代都门清的志愿者作抵押么。
搜查队撤出了慈母庙,凄厉可怖的狼嚎声渐行渐远,辜骁站了良久,忽瞥见立在墙角边默不作声的老僧,便朝他点点头,对方抬手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转身进了一侧的禅房。
重新推开大殿厚重的木门,辜骁已然做好了被信息素击倒的准备,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殿内的香烛气味居然盖过了Omega原本肆无忌惮挥发的荆花蜜香气。
卢彦兮倒在两块软垫合并的“地毯”上,他的白色衬衣领口大开,露出一片碧玉染霞的单薄胸膛,锁骨上的汗液似午夜凝结的晨露,晶莹点点,他稍稍侧卧着,一手搁在腹部一手无力地垂摆在冰凉的地砖上,秦夏供给的裤子布料看来是太轻薄,沾了水,内里就透得一清二楚,辜骁扫到这处,便快速地略过去,发现对方的鞋已经被蹬掉,落在功德箱边上。
这是一条砧板上待宰的鲜鱼,被刀柄拍晕了脑袋,唯有一双半睁的细眸流溢出一丝丝的活气,他看见辜骁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刚刚以为流干的眼泪又从眼角的裂缝里滚落了出来,尽情地奔流进富有香火气的软垫里。
是灰色的,辜骁敏锐地觉察出卢彦兮的周身像是被一团呛人的冷雾包裹着,生息奄奄,便道:“他们走了。”
那双眼被泪糊住,汗水浸透的长发如江中被捞起的黑藻,凌乱地垫在脑后,卢彦兮微微颤动着双唇,挤出两个字:“卑鄙……”像是不够尽兴,他戚戚然地哽咽一下,再骂,“无耻……王、王八蛋……”
辜骁陡然一震:“你在骂我?”
卢彦兮像是一个被恶匪狠狠蹂躏过的黄花闺女,清誉尽失,他凄楚道:“你这个骗子、骗子!……说什么不会标记任何人?骗子……!”
这回轮到辜骁目瞪口呆,他静思片刻,职业生涯遭遇最险峻考验,并非是如何克制本能,只对Omega进行临时标记,而是……该如何给一个自以为被标记的Omega科普,他压根没被标记这种事?!
菩萨仍慈悲地含笑注目着这个荒唐而离奇的人间,辜骁八百里救急,救回来一个傻憨憨的蠢蛋,这厮还自诩受过艺术的高级熏陶,却连生理常识都没仔细学习过,可气可恨呐。
他把供奉祭品的桌案上的铜镜摘下来,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发现画质清晰,于是蹲下身来,把铜镜举到卢彦兮的脸侧,道:“你自己看,看清楚再说。”
再瞎说告你诽谤。
卢彦兮看不清,他还哭得厉害呢,只能匆匆忙忙地用手背把泪擦去,再去盯着镜子里瞧,首先入眼的是一张情欲满布的凄惨脸蛋,再来侧过颈子一看,腺体红肿凸起,如一颗成熟的石榴宝石,鲜艳欲滴,但周围并没有刻入骨肉的齿痕,更没有淋漓骇人的鲜血溅溢。
“……”
这分明与现实不符啊,明明辜骁上来就是一口,咬得他四肢沸麻、灵魂出窍,五脏六腑好似都被注入了Alpha强硬射入的毒素,那一瞬,他燥热难耐的身体得到了一丝痛楚与清凉交织的快意,像在酷暑里,喝了一杯冰镇的可乐。
他就这样高潮了。
各种意义上的,高潮。他的秘穴里,忽的涌出一大片淫液,站立的阴茎也泄了出来,这就解释了为何他的裤子湿到不能再湿,身下的软垫潮到不能再潮。
“不可能……”卢彦兮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来,轻轻触了触自己的腺体,“这……不可能……”
如果没有被标记,为何他会瞬间高潮?为何他现在退热了?
辜骁其实也不能参透其中的变故,潦草地给了个猜测:“可能你的病就是这样莫名其妙。”
卢彦兮举着铜镜,瞧着自己狼狈的模样,轻声道:“还会再来吗?”
他指的是下一波的情潮,但辜骁没法给出回答:“问你自己。”
“我不想……”卢彦兮迟缓地爬起身来,茂盛的头发甩到了肩头上,“我不想再在佛寺里……发情了。”他抬起自己的脸,烛光滋润了他的皮肤,他的嘴唇是丰满上翘的那种,唇珠饱满圆润,光点俏皮地落在上头,为他罩上一层佛家的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