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哥哥被发现以后(23)
哥哥其实是一颗玻璃珠,不经意间泄露他的敏感和脆弱,虽然他总是误以为自己是石子,在布满荆棘的泥土里,为了弟弟而辗转冲锋。
周澈侧过头,凝视着周澄那与他相似的眉眼,就像温柔地凝望一件独属于他的珍宝。
“你只是比我早来到这个世界半个小时而已,为什么要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周澈对着周澄的耳畔低语,宛如一对有情人,“别老是把我当小孩,澄,我也可以照顾你,保护你。不能因为你比我大,你就三番两次地逼迫自己,我不许,我才不吃你这套呢……”
“我爱你,我可以做你的树,你的家。”
你以前说,我累的时候不必扛,有你撑着。
我现在告诉你,你累的时候不必撑着,有我扛。
那一年,如月嫁到周家湾四年多,她的两个孩子周澄和周澈,刚满四岁。
如月是景和村远近闻名的美人,周启辉是周家湾里的小伙,每个人都说,这当是天作之合。
周启辉是众人眼里的踏实人,年纪轻轻,能吃苦干活,还上过学,是个知识分子,识文断字。
周启辉不甘心在农村里呆一辈子,他非常向往城市,他受够了贫穷和暗无天日的干活。
在如月刚刚生完小孩,他就迫不及待地进城,临行前如月还在坐月子。
如月失落地问:“非要这么急去吗?”
周启辉说:“我早点去城里打工,早点赚更多的钱,就接你和孩子去城里。”
周启祥送他出村的时候,也说:“大哥,你怎么这么急着走?”
周启辉说:“你嫂子是确实好,可再贤惠再温柔,她就是个农村妇女,眼界窄的很,什么也帮不上我。”
四年里周启辉极少回来,也几乎从来没有往家里寄过钱。如月猜想,在城里的谋生不容易,生活成本也高,丈夫的钱吃紧很正常,头几年先站稳脚跟最重要。
如月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繁重的农务,生完孩子的虚亏都在一点点拖垮她。
周澄和周澈只知道有父亲这个词,却怎么也记不住他的脸。
有一次,一群年纪大一些的孩子把周澈给围住,嘲笑他没有爸爸,还拿石头砸他。
周澈没有反抗的能力,等他们取笑够了,自觉无聊,一哄而散,才慢慢走回家。
周澄看着弟弟的鬓角淌下细细的血珠,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拉到灯下面。
周澈安静地问:“哥哥,我们真的没有爸爸吗?”
周澄认真地想了想,说:“我……我不知道,可能没有吧。”
晚上,如月帮周澈擦了点药,周澄和周澈又一次问了一遍有关他们父亲的事。
如月非常骄傲自豪地给他们讲他们的父亲周启辉。
这一次,他们记住了他的模样,因为一个月以后周启辉就回来了。
当周澄和周澈回家的时候,他们在门外看到了一双男人的鞋。
周澈惊讶地拉了拉周澄的袖子,意思很明确,这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父亲回来了。
周澄也很惊喜,叫弟弟手脚快点,赶紧进去。
然而,当他们即将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声响亮的耳光声让他们顿住了。
他们两个趴在门缝里一看,周启辉狠狠打了如月一个耳光,如月被打的往后倒去。
如月的头发非常凌乱,眼睛红肿,脸上又有泪痕。
不知他们之前谈了什么,打完耳光后,周启辉愈加恼羞成怒,道:“你给我闭嘴!”
如月并不听从,歇斯底里地说:“那个女人是谁?你们连孩子都已经两岁了!你怎么做得出那么禽兽的事?你怎么对得起我们的儿子?你以前说的全是骗我的!”
周启辉突然一转态度,温柔地说:“如月,你别闹,你就不可以为了我委屈一下吗?那是我们秘书长的女儿,她跟了我,秘书长很认可我……”
如月指着周启辉:“你这个骗子!混蛋!那个女人的儿子是你的儿子,我的两个孩子难不成与你没有半分关系?也是啊,你从来没有教过他们,养过他们,你不配做我的孩子的父亲——啊!”
周启辉被如月说得怒火难抑,狠狠把她朝墙角推过去,如月的头撞在墙上,声音冰冷::“你果然就是个农村妇女,什么都不懂,一点也不识大体!”
如月头昏眼花,跌在墙边,仍然倔强地看着他,冷笑:“农村怎么样?城市又怎么样?你连自己出身的地方都看不惯,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一点也不稀罕你说的大体,我就是粗野,你去找那个女人啊!”
周启辉不欲再与如月多言,大步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他一低头,就撞见周澄失望的眼睛,周澈站在周澄的身边,怒气冲冲地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