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瘾+番外(87)
“天这么冷,脸哭花了该冻伤了。”钟祈承很闲着没事的随着他走了两步,钟家的全部八卦基因全长他身上了,“怎么了小宝贝,跟大川闹别扭了?”
程安今晚被当了一晚上的空气,终于也轮到他来空气别人了。
钟祈承只是出来抽烟的,没穿厚外套,见着程安衣衫单薄,于是递了根烟过去,为他送上一份“温暖”。
这次程安没再无视他,微微摇了摇头,“戒了。”
在风浪中游走过的钟祈承,仿佛大彻大悟的自语了一句,“人活这一辈子,有些乐事能享则享,错过今时,未必有来日。”
“及时行乐”意在适度的享受当前,而不在挥霍放纵,程安很好的做到了后面这一点,提前预支了来日的“乐”,合该他不快乐。
“因为什么吵架啊?”这“闲事精”又来了。
满溢的倾诉欲堵在喉间,也不在乎跟谁说了,“我没听他的话,惹他生气了。”
钟祈承过往没做过几桩善事,却是个胸怀侠义,乐于助人的主,以调节邻里矛盾的居委会大妈的语气,一边吞云吐雾的说道:“那少爷就那脾气,自幼被人当祖宗供起来长大的,跋扈惯了,说一不二,但家教甚严,性格被树的很正,心思通透,明事理,你稍微顺着他点,不会轻易跟你动气的。”
程安听进去了,于是更加难过了。
“他真的生气了。”
钟祈承严肃的啧声,“那完了,冯川特记仇,我十来年前得罪过他,现在还被记恨着呢。”
程安脚步顿了一下,头压的更低了。
“逗你的,怎么又哭上了,别被大川看到了以为我欺负你,真找我麻烦。”
这话由钟祈承说出来,程安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过好歹没再在“情敌”面前接着丢人。
钟祈承想拍拍程安的肩,没想到这没用什么力度的一巴掌,差点将人推摔了,才发现程安身上的伤可能比他想象的还重。
“他跟你动手了吗?”钟祈承皱眉,“他也真是,那么大个人了,看着对你也挺上心的,怎么还跟早年时似的,急了就下手没轻没重的。”
程安语气生硬了些,“你别说他,是我自己犯错,不怪他。”
钟祈承轻笑道:“姓冯的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都这样了还向着他说话。”
程安又沉思着缄默了。
钟祈承拦着程安不让他接着溜街了,“你家住哪啊,我让我阿弟派人送你回去。”
某“老鸨”刚帮着某人向他心口递刀,程安承不起这个人情。
“谢谢钟先生的好意,我想自己走完这段路。”
“身上有伤就别逞强了,就你这时速,没一小时都挪不到路口。”
程安如果只是冯川养的普通小“玩物”,钟祈承也不至于跟他废这么多话,他是看出了冯川真的在乎这小孩——彼时桀骜轻狂的小冯爷在他打听戒指来历时,曾说过那枚戒指会一直戴着。
一个小时,这个反思的时间倒是正好。
“疼了才长记性。”
记吃不记打的程安,要将今晚的教训全部吃下去。
钟祈承看着程安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吐出最后一个烟圈,仰视着皎皎的月色,向回走。
井底视野的蛙,常年坐观四方的井口,此刻看着广阔无垠的天际,一时对自己身处之地有些迷惘的不真实感——他真的跳出了坑底之外了啊。
钟大少正假模假式的悲春伤秋呢,猛地被什么人从后面追了下尾,撞得一个趔趄,心境被打搅,戾气瞬间布满了眉宇,“你的眼睛是不想要了么?”
这么宽敞的大门,走两个人还能碰到一起,确实有点瞎,不过后面“碰瓷”这位的眼睛若是不要了着实有点可惜。
魂不守舍的“碰瓷”者,在凶相毕露的钟祈承的面前,仿佛一只见了掠食者的小绵羊,惊惧的瞪大了一双清澈无辜的眼,钟祈承微微抬眉,将戾气向回收了收。
莫名的对视。
就在这时,钟祈承兜里的电话响了。跟不上科技脚步的他,抄着手机,被铃声催促得有些烦躁的将机身颠来倒去,而后,一只纤细的手伸了过来,轻柔的帮他划开了通话键,收手时,有意无意的在男人的手背上划了一下。
“哥哥,你去哪了?”
钟祈行在钟祈承这里,总是一副稳重温良的态度,他们都是彼此在世间唯一的至亲了,钟祈行比小时候更加黏他。
“哥哥在门口抽烟呢,刚刚看到大川家的那个小孩了,跟着聊了两句。”
“你出去时没穿厚衣服,我给你拿件外套出来。”
钟祈承抬眼看着对面冲他眨了眨眼并笑出梨涡的青年,对自家弟弟说道:“别出来了,怪冷的,我现在就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