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瘾+番外(26)
钟祈行正在翻看一堆文件,头也不抬道:“你也好,你的舌头除了废话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黑色西装,高大的跟堵防盗门一样安保组组长,将自己镶在墙边,企图稀释存在感,倒豆子一样把程安出现在俱乐部,并疑似与人发生过冲突的事说了一遍。
前几天程安的简历照片就被他们传阅过,领导发话,这个人可以当作会员看待。俱乐部里对会员与会员间的小吵小闹不予理会,会员与“客人”发生争执,不论对错都是后者买单。也不是没有会员吃饱了撑的在身上做标记,引发没必要的纠缠。他们安保人员出面劝阻,一般就大事化小,化不了都滚出。所以程安这个特例一脑门子官司的露面,多少要知会领导一声。
领导同志一目十行的看着资料,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随手摸到电话,拨了出去。
那边半晌才有人接起。
一目十行的钟祈行:“大川——睡了没?”
中老年养生作息,没应酬按点睡觉的冯川:“刚下机场高速,回来的路上,什么事。”
换下一页资料的钟祈行:“来我这领人吗?你前几天叫我关照的那个小子现在在私馆里,可能——需要你的安慰。”
冯川回家的线路途径会所,听他话里有话却没细问,十分钟车后,将车横在了会所入口。
冯川并不是为程安来的,钟祈行也没留程安在会所里等候。当两人说巧不巧的同时出现在同一片云月下时,彼此皆是默默。
程安在等车,也像在等他。
于是冯川主动开口,视线快速的将程安从头到脚扫过,“这是怎么弄得?”
程安裹着深色的羽绒外套,扣着帽子,双手收进了袖中,下巴缩在领口里,只露出一张苍白挂彩的脸,蹲在台阶边,莫名有点可怜。
假装自己在看风景的程安只能起身,被捶过一顿的膝盖附近骤痛,脚底踉跄了下,奔着大地母亲就扑了上去。冯川上前一步将他扶住,静立着,等人站稳了才松开。
程安谢他没让自己拍在地上,理了男人那句询问,“和歹徒搏斗了。”
冯川眉毛微抬,没把他这句当做玩笑话,将去泊车的司机叫住,拨了最近联系人,“临时有事,改天再聚。”
冯川刚从外省参加会议回来,在飞机上休息了几个钟头,接到钟祈行的电话后,原本打算过来同钟祈行与几个还在会馆的友人喝几杯。
夜间行者钟祈行已经鼓捣完了他的文件,投入了酒局,应了一声,便结束了通话。
“上车吧。”冯川亲自给程安开的车门。
程安刚因为随便跟陌生人走吃了大亏,这会儿心再大也蔫巴了,何况这位“老主顾”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程安闷声道:“我打车了。”会所选址偏静,背靠景点一样的园林区,毗邻商贾栖居的别墅盘,是个不在出租车营业范围内的富贵圈。出租临时接单,都是绕路从城区赶过来。说完这句拿出手机一看,叫车软件上,他的订单被接单后,竟然被出租车师傅一声不吭的取消了——真是缺了大德了。
车门邀请一般开着,冯川坐在后座点燃一支烟。他抽烟不似程安过肺,只是吸进口中,便呼出来,浓郁的烟气自他面前散开,再克制的闻上一点散开的味道。
冯川吸了两口便把烟摁灭在了车内的烟灰缸里。
程安以为他要离开了,然而对方却转向他,探出半边身子,很突然的笑了一下,“上来吧,你站那不冷么。”
今晚的月亮像渡上了层糖霜,筛下的月光所到之处一片朦胧柔和,连同男人那副看起来凛厉的眉目,也被柔化了许多。
可程安莫名感觉的到,这个男人现在并不高兴。
程安:“去哪?”
冯川:“带你去看医生。”
冯川态度虽然强硬,但还是可以用人话沟通,这男人最让人安心的一点就是守信。
抱着自付药费的心态,程安收起草木皆兵的顾虑,拉开另一侧的车门,坐了上去。
第16章 多谢
这大概是后排乘客相识以来最和谐的一次相处。程安忍不住疑问起冯川的好心,毕竟这男人过往的恶劣行径仿佛早就脱离了助人为乐的高级趣味。
冯川扯出钟姓老板的胡诌之词,“听说你需要安慰。”
坚强的程安:“……”
好在车内还有一名司机,让程安独自与冯川接触,多少还是会有些尴尬。
额头上残余的血迹此时已经干涸,呈现出鳞甲一样的皴裂,睫毛上挂着血色的霜,被车内暖气一烘,迅速结成了水草一样湿漉漉的几缕。
程安用手去蹭眼睛,冻得通红的手掌,一排指节处都是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