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瘾+番外(108)
向他渴求欲望与安抚的爱人令他异常迷恋,不过一天的纵情,就让他在爱欲和被需求中止后,有了戒断般的心瘾反应。
焦躁的冯先生——靠过来,马上。
程安不清楚冯川为什么怨念,本心倒是和男人想一块去了,于是挪向对方,“川哥,亲一个。”
冯川的表情瞬间融冰,唇舌交缠到彼此气息都变了,才将人从怀里放出来。
在爱情产生时,自身“苯基乙胺”的分泌会刺激中枢神经,使其亢奋眼中只余彼此;在爱情进行时,“多巴胺”的激素释放则会带来至高的愉悦。
“瘾”源自人体中枢神经对反复刺激下,分泌的“多巴胺”产生的愉悦感形成的依赖。
“爱情”的本质就是“心瘾”。
冯川手底下的人办事向来效率,在程安休养两天,身体状况稳定下来之后,安排了人见面。
那个程安寻觅了许久的人再度站在了他的跟前。
程安曾无数次设想过和这个人见面的情形,对方或许是贫困落魄的,委顿残疾的,或许是一把盛在盒子里扬起来带渣的灰。对自己的态度或许是如儿时一般厌弃的,不耐的,刻意忽视的。
总之不该是这样穿着得体,四肢健全,向他随和的打招呼。
“小安都长这么大了。”
程安以为自己会暴怒,会讥讽,会动手,可面对这样的人,他什么狂言都说不出来。
十来年过去了,记忆都模糊了,程铭海的脸上却没什么岁月刻下的痕迹,只是没有记忆中那么高大了。
难怪遍寻赌局都撞不到一个“偶遇”。
程铭海显然又一次对他食言了,不仅没赌到死,还早已跳出了赌局的圈套,他还活着,活得很好。相比之下身覆纱布,才从鬼门关兜转一圈的程安仿佛一个笑话。
手肘上被轻拍了一下,程安得冯川提醒,松开了紧握的伤手。
“要不要我留在这陪你?”
程安从未和冯川说过家里的事,最早卖身会所时,“卖身契”里已经将他那不上台面的家底给抖了个干净。无需去查,长久相处下来,冯川也看得出他的亲情缺失,因而从不过问他有关家人的旧事。
在找来姓程的男人后,猜到一切的冯先生体贴的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我没事,川哥。”程安旁若无人的在冯川的侧脸上亲了亲,“你先去忙吧。”
冯川温和的表情在背对程安时变得森冷,眼含警告的看了程铭海一眼,将空间留给有话说的二人,为客送茶的人也退了出去,会客厅一时间寂静的落针可闻。
程铭海先开了口:“你看起来过的挺好。”语气浑不在意,就像路人是富贵还是乞讨,好与坏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程安的性格多少还是受了程铭海的影响,比如此时对方不惧处境的淡定——可他凭什么淡定?
“我连做梦都在给你烧纸。”
“你倒是孝顺,不过还是省了吧,那边估计也不能提前存起来,别再便宜哪个野爹了。”
嘴欠起来也是一个路子的,只师承了他三分真传的程安变了脸色。
程铭海岁数大了,比年轻时稳重得多,见好就收。
“听说你在找我,有什么事情——不过最好长话短说。”程铭海呷一口茶,就要起身了,“我还要去接我儿子放学。”
接儿子放学。
程安还在上幼儿园时,母亲上夜班委托他接自己放学。儿时的他蹲在幼儿园门口,眼见其他小朋友被父母领回家,从傍晚等到天色彻底黑得看不清路,一个人背着书包,过因偏僻而没设红绿灯,车流乱行的路口,在没有路灯的小巷里摸黑向家走。
一周或有一次他心情好,会随机过来接他,所以他不能提前回去,毕竟比起摔得满身泥,被母亲温和的责备,扑空的男人气愤的拳脚要疼的多。
“哦。”程安提起嘴角,带着多年在阴沟里混迹习得的痞气,一语双关的说:“让你儿子走夜路时小心点。”
程铭海盯着他,“你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我豁出命来,跟你没完。”
“开玩笑的。”程安又道:“输钱迁怒别人是你才会做的事,我一向冤有头,债有主。”
程铭海因为程安提到“赌”,像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呵声:“老子又不欠你的债,你上我这喊什么冤?”
程安因为所处地,强压下想跟人动手的怒气,“我这些年见了不少败类,还没你这样品种的——当个狼心狗肺的牲口这么心安理得么?”
程铭海手都举起来了,看到程安还显苍白的脸色与手上的绷带,良心发现一样又撂下了。
“讨债应该找你妈去,老子不是你的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