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Ⅱ(70)
“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安岩这么问,其实也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刚才要是自己不躲他也就不会磕成这样,理论上自己有错,所以也该负责。
云骞鼻子里塞着卫生纸,回头,满脸哀怨:“现在医院只接急诊了吧,不然,我去法医科你帮我处理一下。”
反正脸都丢尽了,那就干脆赖皮到底好了。
安岩看了眼手表,觉得好像也是,没办法,只好把这小子带去了法医科。
一进办公室,这小子又开始冲着自己傻笑,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简单处理了下,安岩又叮嘱道让他明天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云骞表面上应和下来,其实一颗心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或许对于安岩的“一抱定情”早就变成了对于他的执念,那种非得到不可的执念。
就在安岩低头检查他的鼻子之时,研究所内昏黄的吊灯闪了下,瞬间的闪烁就如同云骞那颗猛然闪了下的心,有时候,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刻意安排,只是想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安岩的脸就近在咫尺,近到脸上细微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精致的眉眼,微微张开的嘴唇水色潋滟,那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使得感性和理智都在催促自己赶紧不要大意地扑过去吧。
虽不合乎情理但也顺理成章的,云骞张开双臂,一个猛子扎了过去——
第39章 仪式感(7)
安岩刚转身换药,就听见身后一声闷响, 像是骨头磕在地上的声音, 光是听着就让他头皮发麻。
扭过头一瞧——
他怎么又跪下了,这还没过年呢。
而云骞, 此时此刻正大张双臂跪在地上无声的流着泪, 他甚至怀疑安岩是不是早就猜透了自己那点小心思而故意躲开的,不然, 这也太凑巧了点吧。
他的脸红的几乎要爆炸,在安岩疑惑的目光中, 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舒展着筋骨,脸上是尴尬的带着掩饰性的笑:“坐了一下午, 锻炼锻炼, 免得亚健康。”
安岩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潜台词似乎是在说“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接着转身收拾着换下的染了血的纱布。
云骞停下手中的动作, 目光紧紧黏在安岩背后, 那种近乎迷恋的、炙热的目光。
其实,也该庆幸安岩刚才躲开了吧, 不然如果真的没有一点准备就向他吐露自己的心声甚至是肢体表达, 他该会很为难吧。
毕竟他从未明确意指过自己能不能接受男性为伴侣, 更重要的是, 他能不能接受自己。
他学识过人、冷静沉笃, 再加一条,生得也俊俏,这条人生的马拉松长跑,他注定已经将很多人远远甩在身后了,那就该按照既定的人生轨道一步一步走下去,娶个貌美如花贤良淑德的妻子,继承人人艳羡的庞大家产,幸福美满直到老去?
可是人生不是马拉松啊。
路不止一条,终点也不止一个,无论是选择什么样的方式,终究也会走到相应的终点站。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墨守成规,抱着那些不成文的规矩委屈自己呢。
机会难得,错过这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所以就是现在,下定决心,选择自己想走的那条路。
“安法医,其实我对你——”鼓足了勇气打算就趁现在凉风秋月景美人和之际向他表明心意,一抬头,眼前却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那盏残灯,一闪一闪,像只带着嘲笑意味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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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确定没有双目失明的住户?”
“没有,这巷子里就住了这么几户人家,隔壁说个悄悄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要是行凶或者绑架这么大动静,大家早就注意到了。”
云骞听完,点点头,对着走访的用户敬了个礼,道了声“多谢合作”就打算先回警局去找苏闻予他们会合。
苏闻予这是第一次出外勤,跟着于渊大街小巷东奔西窜,两条腿差点没跑折,特别是北方干燥的秋风都给他嘴的唇吹成干裂状。
他进了屋第一件事就是端起水杯毫无形象的一阵牛饮,接着大口喘着粗气,嚷嚷着这真不是人干事,一副宅男恨不归的模样。
“怎么样,查到鞋子和婚纱的销售点了没。”云骞凑过去,贴心的帮苏闻予捏捏肩膀。
“我们根据鞋子上的出厂编号去工厂问了,老板说这几个月从他家进货的销售点就有大大小小二百多家,光金沙滩所在的藤合区就有五十多家,跑了一天,问了六十多家代理点,有些店能提供顾客购买底单,有些私人性的销售点连顾客信息都不留,监控也没装,总之,就是没查到什么。”
苏闻予说着,还泄气般地摇摇头。
“也不算一无所获,起码我们得知了一条重要信息。”于渊伸手拍拍苏闻予的后脑勺表示安慰,“这一款高跟鞋在出厂时都会在鞋底和后跟上贴上一层保护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