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不能醒(223)
是成全。
她对他还有些同情的,他自嘲~笑,漠视着伤口和心一瞬迸裂开来,蓦然
淡道:“你回去吧。我们之间……到此为止,我从此再不纠缠你,你也不要来
找我。”
苏晨想过很多次,眼前这个男人会怎么跟她说他们之间的事。
却没想到是这样。
他毫不迟疑的态度让她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扶着c黄檐方才站了
起来。
她飞快开门,离开了这家让她觉得窒息的病房。
门一合上,纪叙梵已拔掉自己手上针头,但他走到门边,却站了一阵子才打开
门。也许是一两分钟,也许是十多分钟,等到他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开门,赤脚奔
出的时候,走廊里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他想,若是她还在这里徘徊,他一定不顾一切将她抱进怀里。
夏静宁正好捧着一束香水百合回来,看他出来,惊道:“梵……你这是做什
么?我扶你回去躺着。”
“我不是让你回去吗?你回来做什么?”纪叙梵却毫不留情地扔掉了她送进他
怀中的鲜花,也避开了她的搀扶,情愿狼狈地扶着墙壁,支撑着身体。
夏静宁想起一刻钟前,病房里他冷漠的逐客令。
他说:“宁,你的威胁已经解除。你回去吧,以后请不要在我和苏晨的生活里
出现。”
她当时也是惊得愣在他c黄前:“你用自己的命来救我,现在却赶我走?”
纪叙梵道:“是,我没办法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事,无论我怎么恨你,但我曾那
么爱你,我认识了你这么多年。你的命更是苏晨用她和我们孩子的性命救的。最重
要的,弘挟你进来之前,坤叔说了一句,教堂附近没法藏人,那些人似乎早便埋伏
在学校里。能做到这点,只有一个可能,我的人里有奸细,所以他们预先便知道我
们的行动,但却不知道藏宝点,不能贸然胡来。”
”原来,哈里德和你言和,你问他一句,问他还有什么话要说是那个意思。若
是那些人是哈里德的人,他会将他们叫出来。他说没有,你便明白了,那些是弘的
人。你知道,弘不可能这样放过你喜欢的人,不会放过苏晨,可他们在暗,你怕他
们会突然发难,抢苏晨的盒子,所以你让苏晨将盒子给你,不仅因为我,还为了
她,你怕她会有危险……”
她说着声音颤抖,再也说不下去,定定看着他,一双美丽的眸子溢出的不仅是
泪水,还有痛苦。
一旁庄海冰和萧坤交换了个眼色,都从对方眼中读出震惊的信息。
原来,纪叙梵走向纪叙弘的时候,就做好了两败俱伤的准备。
她一刹那只觉得天大的讽刺,奔出了病房,旦尽管终放不下他:
她在医院附近的花店买大束他喜欢的花回来,她想告诉他.她愿意和苏晨一起
爱他,他却拒绝了。
当日,苏晨将死的时候,她知道,他心里再也不只有她一个,可她再难受也告
诉自己,不要绝望。这一刻,看着他一脸冷硬,像最锋利的刀子一般,但他凝着远
方的目光,却那么温柔,就像很多年前他看着她一样……
“宁,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她一阵耳鸣,两限昏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绝望,什么叫生不如死。
一个结束的开始
接着,两年多的时间像水汽蒸发、像雪飘一样过去。
宁遥再次入冬。
对很多人来说,两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平凡的生活继续着,对一些人来
说,却彻底改变了人生。而对苏晨来说,这两年也发生了几件大事。
她终于见到了亲生父亲苏玉涵,她生了场大病,她找了新工作。
她甚至没有去参加纪叙梵在英国开办的音乐学院的开学典礼。
苏玉涵过去了,因着庄霈扬的关系,连方琪也去了。
很有趣的是,庄霈扬和纪叙梵算是不打不相识,一场因缘际会两人倒成了莫逆
之交。
凌未行也去了。
琪琪说,他们在英国纪叙梵的庄园里聚了一回,可惜她没有过来。
他们在壁炉火光前,喝着酒,还说起关于他们这些人的爱恨情仇。
苏晨想起方琪说话时的调皮,似乎他们之间的事,不过是别人的故事。
当一个人能将自己的事和回忆、欢乐和悲伤乃至自卑都可以款款而谈的时候,
代表她已放下。
又或者她心里的伤随时间面上愈合,却更深地烂死在骨ròu里。
她知道,方琪没有放下过和严白的感情,就像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