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34)
心里气闷已极,东闭上眼睛,不再看锦。
轻叹口气,锦说道:「你爸爸、弟弟是真的关心你,白川集团都快被你搞垮了,他们还念著你平日吃的营养剂,绪方今天特地送过来,知道你生病後,也很关心。」
东从来没对锦说出葯的真正用途,也没告诉他前一阵子白川老爷拿葯威胁他的事,此刻听到这些只觉心灰意懒,一股从骨缝里透出来的疲倦笼罩著他全身,对锦更加失望透顶。
他早过了天真的年纪,根本不认为锦停止对白川集团的报复真是为了他,不过趁他卧病期间与白川家谈好条件,就像上次一样…只要有利可图,他始终是被牺牲的那一个,这次被无视的则是他”无关紧要”的报复计画。
先前与锦的”交易”,他是真心想把自己的真心交付出去,想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时日里,为别人所爱,也试著爱人,可惜…他终究没有敬言的好运,遇不到一个愿意无条件为他付出的人。
真是傻了,怎麽会忘记锦是道地的生意人,而自己…不过是他手上的筹码…
所有的失望、失落、失意全化成一声淡淡的:「我知道了。」也随著这一声回答,东把自己对锦的所有期待和希望全都埋进心底深处…
执念 43
所有的失望、失落、失意全化成一声淡淡的:「我知道了。」也随著这一声回答,东把自己对锦的所有期待和希望全都埋进心底深处…
东脸上那种全然放弃的漠然让锦看了不禁心疼,想到绪方请他转交的信,连忙拿了出来:「这是绪方给你的,你先看看。」
锦虽然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麽,但猜想不外乎是白川家请求谅解或者道歉的话,东看了心情或许会好一些。
东接了过来,里面有一张不大的纸条,上面有一个地址,地址下方写著短短几句话─
“她已经有了新身份、新生活,对於以前的事全部不复记忆,请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这算什麽?!那麽自己呢?!父亲不承认他、弟弟出卖他、连他相依为命的母亲都遗忘他…就这样被完全抛弃割舍了…
那麽自己到底为什麽而生? 又为什麽存在这世上?
看出东的脸色不对,锦不禁轻声唤道:「东…」
东抬起头来,冷冷睇著锦,和刚才的漠然不同,那眼神冷的像冰,锐的像剑,只听他低低笑道:「你们肉分完了、汤喝光了,剩根骨头安慰我吗?」
东的别扭锦是领教过了,当下好声好气的劝:「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也别闹得太僵,有台阶便下了吧!」
有台阶便下…那麽他还要感谢他们仁慈的给了他一个下台阶吗?
东只觉胸口又堵、又闷,眼前阵阵发黑,努力呼吸了几口气,才勉力挤出一句:「你是来告知,不是来商量的吧!」
锦楞了一下,想想也没错,便点点头。
「我已经知道了。」东说完便躺了下来,闭上眼睛,翻过身去,表示对话到此结束。
锦眉头皱了起来,有股冲动把东摇起来将事情全部说清楚,但他也知道现在无论说什麽东也听不进去。
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於这一时,将来慢慢再开解,锦相信终有一天东会明白他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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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情况并不像锦想的那样乐观,东整个人消沈下来,对任何事都毫无所谓,办公室也不去了,反正他原本只负责主持对白川家的一切计画,既然已经放弃,他也没有再去的必要。
东待在家里整天懒洋洋的,什麽也不做,要是没人理他,可以一坐一整天,只望著天空发呆。
这种情形让锦很是忧心,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白川家的事做得太过急躁粗糙了,他想和东好好谈一谈,可是东关闭了所有沟通可能;想安排别的工作转移东的注意力,但东从来只有一句,”好累,我想休息一阵子。”
为了东,锦推掉所有应酬,下班时间一到便准时回家,即使回去也只是陪著他发呆。为了食欲变差的人,锦把东京稍有知名度的点心坊的点心全都买遍了,只为了东能多吃上一口。
这点点滴滴东都感受得到,以前或许会觉得感动,可惜他的心已经上了锁,而他自己就站在心里最荒僻的角落,冷眼看著这一切。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东的情形一直不见好转,他消沈的心态也严重影响身体状况,感冒的症状反反覆覆,始终无法痊愈,锦和小暮心焦不已,东自己却是全不在乎。
锦的叹息变多了,夜半里看著东的睡颜无法入睡也成为常态,他想好好爱这个人,也竭尽全力去做了,可为什麽会是这样的结果?
执念 44
天天渐渐热了,小暮说什麽不让东待在房间里,半哄半逼的把东拖到他最爱的林子里,凉亭的椅子已经铺了软垫,一旁的小石几上备有几样点心,热茶也用小炉子温著,待东坐定後,在他手上塞了一台PSP,另外拿了小毯盖在他腿上,小暮才满意的拍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