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开车(129)

作者:罗再說/罗再说

贺情这会儿屁股撅着趴床上反思过错,声音也闷闷地回他爸,说:“爸,我错了。”

为了个生意上的事儿,计较成这样,他贺情这可不就是发疯了么。

见得儿子少有服软,贺父心中疑窦少了些,敲了敲门,警告道:“别乱扔东西了,楼下听得清楚得很。”

贺情点点头,继续答:“知道了……”

这句话一出,心里的嘲讽都要扩散开到四肢百骸了。

自己知道什么,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他趴床上哼哼唧唧,鼻尖充斥着床单被褥的干净皂角味儿,想必是阿姨来换过了,他慢慢儿就想起前几天晚上。

那一晚上,他跑到应家睡觉,钻了应家大少爷的被窝,又怕应家小少爷听着点儿风吹草动,两人忍得难受,在被窝里干瞪眼的,最后还是贺情叼着被子,自己捂着嘴,才把声儿全压了下去。

怪不好意思。

那晚没做到最后,贺情还是觉得全身跟散了架似的,半夜起来被风一吹,犯了凉,一个劲儿地打喷嚏。

应与将在他打第一个喷嚏就醒了,起床去柜橱拿了床冬天的被子给他盖,哄了一阵儿贺情睡了,自己才也守在旁边安稳睡去。

哪知道那晚贺情又偷偷摸摸爬起来了,太冷,去抱被褥。

贺情觉得自己二十了,再过不了几年就要奔三,再加上这少年时期蹦迪蹦得有点人散形不散的,早就过了身子骨铁打般健朗的年纪。

他那晚上睡个觉,嫌冷,多拿了几床盖着,结果被子盖多了,翻个身都差点儿被压死。

贺情把怎么捂都捂不热的脚从被子里伸过去,去冰应与将的大腿,冰得应与将眼皮都颤了颤,伸手捉了贺情的脚腕,醒了起身把他捞起来,又重新搭了些没那么重的被子。

那会儿应与将还冷着脸训他:“盖五层睡觉,你是真不怕窒息。”

那能不怕吗,就是太冷了……

应与将跟个火炉似的,不抱白不抱。

贺情跟八爪鱼似的搂上去,把应与将从背后抱着,应与将闭着眼都快睡着了,伸手过来握住贺情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掌心儿。

那就抱着吧。

回忆止了,这会儿贺情裹着棉绒的睡衣,缩成一团在被窝里,足尖把毯子踢得翻来覆去,又重重地落在自己身上。

这绒毯是家里从新疆那边拿过来的什么特级绒毯,四舍五入就是北方的绒毯,再四舍五入就是北方人的,再再对等一个,这就是应与将的绒毯了。

贺情极为逻辑混乱地思考着,想得自己身上都有些发烫,于是把一只脚从被窝伸出来,露在床沿上一晃一晃的。

房间里烛影壁灯,晃得场面极尽暧昧,昏黄的灯光就如此地像一部电影,把胶片播放成一片片,全是脑海里与那个男人的回忆。

有在床上疯闹的,有在健身的时候做仰卧起坐接吻的……

他都还记得吻上去的触感。

贺情被应与将压着小腿,双手托着后脑勺,裸着上半身,眼儿亮亮地转,带钩似的去勾应与将的目光,等猎物引过来差不多了,又自顾自地假装训练起来。

他仰卧起坐每完成一个,就刚好是坐着的姿势,压着他小腿的应与将就把脸往前凑些,奖励他一个吻。

这么被压着腿,贺情硬是一口气做了三四十个,亲得嘴都快麻了,才停下来,被应与将搂着腰一顿狼吻。

两天没见了,想吗。

实话说,想。

……

心里冷冰冰,关系冷冰冰,天气更冷冰冰的两天,就这么胡乱地过了。

应与将知道这事儿自己理亏,奈何有苦不能言,也不喜欢冷战,更舍不得冷落贺情一分半点儿。

他每天每个点儿准时给贺情发消息,那劲头估计比钟楼整点报时还准,一到一个点就发个“想你”,逼得贺情在数到十二点之后就没憋住,回了个,我也是。

这进入腊月二十五了,成都快变成了空城,各个地方城市的人都从省城赶回了家里,大包小包的,出城的高速终日拥堵,堵得出入口一片红海,尾灯能把人眼射得赤红。

应与将手里的身份证被自己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心想今晚就得乘一班夜航,带着应与臣回北京了。

这个时段,大部分人都赶着从北京走,自己倒成了异乡漂泊人。

最近这几天车卖得多,逼近过年,愿意砸钱的人也多了,特别是紧凑款中价位车型,好卖得很。

车馆上下一片忙,忙得他经常都忘了吃饭,只记得隔一个小时就给贺情发个消息过去。

工作太忙,自己没空杀到他家去,这样在手机上隔着屏幕闹他一下,他总会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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