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学家(8)
赵单笑嘻嘻地赔罪接口:“一时好奇,越先生不要介意。
只是从前总听人说季小公子的脾气不大好,惋惜越先生受伤后眼界标准降低,眼神也大不如从……你做什么!”越辞山脸上的笑落了下来,接着手里一空——这次他没能拽住季慕。
液体泼洒声,惊呼声,玻璃碎裂声。
季慕泼完酒又接着摔了杯子,站在他身边冷冷地开口,声音提得很高,足以让宴会大厅内包括王在内的许多人听到后看过来。
他说:“我们是皇室与家族之间的联姻,是由议事厅通过,王与王后主婚,以示中央与家族之间的诚心交好合作。
你在皇家宴会上一再对越家继承人口出恶言,到底是授意于远离中央的敌对家族势力,还是不满质疑皇室的安排?”说完又压低声音添了一句:“会咬人的狗不叫,傻逼。”
然后立刻推着越辞山转身离开,一副隐忍委屈的声音跟王与王后辞行,头也不回跟越辞山出门回酒店去了。
进酒店套房里门一关,把越辞山推到床边,自己回身去把自己关酒柜吧台里,看也不看抽出一支来就往地上摔。
越辞山一伸手没能拉住他,只能听着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间断的玻璃摔碎声。
他揉了揉额角,久违地生出些头痛来,却又忍不住想笑。
他本来以为听到那种话是会生气的,但是季慕抢先一步呛声回去,接着又不给他机会,把气抢过去自己先生去了。
他现在倒是心里平静得很,只是一个宴会碰到糟心的事太多,季慕生气似乎也比往常重一些,他像是回到了刚结婚那会,有些无从下手、不知道该怎么哄的无措感。
又等了一会,听不到玻璃摔碎的声音了,他于是转动轮椅过去,试探着摸到吧台门,试探着跟里面的季慕搭话:“这回摔了多少?”季慕声音闷闷地在里面哼了几声:“快摔得你要赔钱赔到倾家荡产了。”
越辞山笑了:“那应该还是有点困难。”
他在吧台门上敲了几下,“出来吧,好不好?里面都是碎玻璃,小心划到手。”
他顿了顿,补充道:“等会晚上搂你睡觉?”门被一把打开,他的手被季慕握住,然后被推着转身回到床边。
季慕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发问:“感情很好?闹的狠了?落到床下还找不到?”越辞山无奈地笑笑,“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毕竟是两家的脸面,下次出来不会再忘记戴的。”
他向季慕伸出左手去:“不生气了好不好?来睡觉了,给你讲个故事听。”
季慕不说话,把他的手打开到一边。
他又伸过去一次。
又被打开。
他把左手收回来,换成了右手。
季慕没再打了,跟他对峙了一会儿,还是握住他的手,把他扶到床上去了。
却在他要搂人之前躲了一下,拿了个枕头塞到他怀里,声音还是闷闷的不乐意:“你搂枕头去吧,我还没消气,我要自己睡。”
说完也没再等他开口,自己登登登跑另一间卧室里去了。
越辞山坐在床上愣了一会,笑着摇摇头,无奈地躺下了。
他心想,开始时坚持要求分床睡的是他,现在这会儿为了哄人要一起睡的也是他。
alpha。
他叹了口气,道貌岸然,善变又口是心非。
第6章 那时
一直到结婚之前,越辞山都并没有见过季慕这个人。
他们的朋友圈并不重合,或者说,季慕并没有什么朋友圈子。
这都是后来听罗州说起过才知道的。
越辞山性情温煦,为人正直,相貌俊朗,洁身自好。
从前在学院里时便有过追求者,但他自幼与皇室订有婚约,都委婉温和地一一拒绝了。
之后身边的朋友也大多来自生意圈或是贵族中的同辈——前者是潜在的合作伙伴,后者是潜在的合法伴侣。
皇室在他分化成年后选出的十位订婚候选人,他也曾略略翻过一眼,没花什么心思去细看。
毕竟那时候,十个中有六个他都只是听说过名字,三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点头之交,唯有一个江盼,是在学院里时就通过共同的朋友认识了,之后也时不时一起聚一下。
他大概知道江盼喜欢他,也多少对这个准订婚对象有些好感,虽然没有正面明确回应过,但偶然有次聚会时给他弹过一首曲子,也默认了朋友起哄让他选江盼当结婚对象的说法。
他当时想,自己跟江盼相熟,的确比与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结婚要来的好些。
那个时候,他唯一一点儿对季慕的印象,是朋友中偶尔会有人说起,季家那个最大的儿子脾气实在不好,对就是越辞山你那十个小老婆之一,听说能跟他爸和后妈直接呛起来,皇室怎么这种人也选来啊,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