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急吗？”

换做以往慕辞是一定会答应的，可是现在……

“怎么，以前让你离开云城，你鬼哭狼嚎不愿意走，现在又不情愿回来了？”

“没……我就是……”慕辞说：“我不是还有钢琴课吗？”

“钢琴？哦，你爸跟我提了一嘴。你钱不够用跟我说一声就行，还去做什么补习，还补到唐家去了。你倒真不怕丢脸啊？”

“丢脸？我靠自己劳动赚钱怎么丢脸了？”慕辞说：“无缘无故花您的钱才丢脸吧？”

“无缘无故？”

慕辞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嗫嚅道：“以前我在云城也都是自己赚钱的。”

“可那毕竟是唐家……”

“唐家怎么了？我是靠自己得到这份工作的，又不是德不配位。”

“行行行，说不过你。”江老爷子叹了声：“但不论如何7号必须回云城。”

“为什么？”

“8号就是小年了，你问我为什么。”

“在云城肯定是过南方小年啊～”慕辞嘟囔道。

江老爷子凶“嗯”了声，那满带恐吓的腔调，慕辞不得不低头哦道：“知道了……”

挂了电话，慕辞趴在桌上上发了会儿呆，才重新拨通顾林洬的视频。

好巧不巧，这人又在洗澡。

“不是，你怎么老洗澡接视频啊？”慕辞嘴上骂着，但眼睛是直勾勾盯着顾林洬被镜头雾气迷蒙氤氲的上半身。

顾林洬擦拭着身上水渍说：“不该怪你怎么老在我洗澡的时候打电话？”

“我，我又不知道。”慕辞瓮声说道，安静了会儿他挠了挠眉心：“那个，镜头可以往下挪一点吗？”

顾林洬瞥了他一眼，下一秒镜头一黑，他将手机放回篮子里，随手将浴巾扔在了上面。

慕辞：“……”

等到他再次看到顾林洬的时候，这人已经出了浴室，回了房间，套好了睡衣。

“怎么不让人看啊，我又不是没看过。”

“因为你不是想看，你只是想逗我而已。”顾林洬淡淡道。

“我有那么坏吗？”慕辞噘嘴狡辩道。

“你嘴角的弧度已经出卖你了。别忍着了。”

“哈哈哈……”慕辞终于憋不住大笑出声：“我看到你耳朵红了。”

“哦。”

“那我要是真的想看，你给不给看？”慕辞又问。

“不给。”

“为什么？”

顾林洬看向镜头，冷淡道：“看不到，摸不到，怕你晚上睡不着，明天状态不好。”

慕辞陷入沉默，隔了半晌后才蹦出两个字：“闷骚！”

“说吧，怎么惩罚？”顾林洬走到床边坐下。

慕辞斜眸睨着他：“我想……”

他没说完顾林洬就冷言打断了他：“不行。”

心里切了声，慕辞转了转眼珠子说：“emm……那我就罚你转转镜头。我想看看我的模型。”

“好。”

之前顾林洬送给慕辞的那个模型，他并没有带走，小少爷在这里划了块地盘，专门供着它。

顾林洬调了调镜头问：“看到了吗？”

“看到了。”

顾林洬举着镜头撑着桌子看着镜头里的慕辞，他问：“想家了？”

“有点儿……但更主要的是……”

“什么？”

慕辞歪头看向镜头角落的顾林洬：“我发现我有点儿乐不思蜀了。”

好像因为顾林洬的原因，他没那么反感帝都了。

好像只要顾林洬在哪儿，他就想在哪儿。

顾林洬愣了一下，想明白慕辞的意思，他没忍住展颜：“哦。”

“外公，让我考完试就去云城。换以前我肯定欢天喜地，现在……”慕辞说着，眸光偷撩着顾林洬的表情。

果然，顾林洬的表情一瞬落寞：“考完试就走？”

“嗯……可能7号上完钢琴课就得走。”

“我知道了。”

顾林洬眼睫毛低垂下来，慕辞看不清他眼里的神情，但想也知道他肯定不太高兴，他连忙说：“五号下午放假，我就没事了。五号，六号……还有六号晚上我都可以陪你的。”

“真的？都陪我？”

顾林洬抬掀起眼帘，慕辞看清楚了他眼睛里的委屈和不舍，那颗小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下，他哪还有心情想什么别的，忙不迭点头：“嗯嗯，都陪你。”

夜幕沉晚，帝都的第二场雪在那天凌晨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