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到一半，他瞥了眼慕辞和顾林洬，笑道：“哎哟，这临近期末模考，连咱们一向吊儿郎当的小辞哥都开始卷了，心慌啊～”

小炮仗听这话，幽幽回头，丢下一句“别心慌，等下次理综跌破二百五再慌啊～”，又扭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一句话像一把利刃直插费卓的心窝子，扎得他虚空吐了一口老血，他捂着心口，可怜巴巴地跟顾林洬告状：“顾哥，你管管他，明目张胆打击同学。”

二百五是费卓这四次理综考试的分数。

次次雷打不动，第一次题目简单，他考了250，第二次题目难到全年级上250的只有7个人，他依旧坚挺250……

这事儿是最近7班师生口口相传的新梗。

顾林洬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抠了抠慕辞的手掌心，刻意没看慕辞埋得越来越低的头，对费卓说：“我管不了他。”

费卓：“打扰了。”

“我数好了。”

“我也数好了……”

百慧看到费卓还在这里叭叭，过来用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我们都数完了，赶紧的。”

“哦……”

从办公室出来，费卓特地倒退回看了一眼办公室里面。

看到那两个贴在一起的背影，他小跑跟上百慧他们说：“我越来越越觉得我多余了。”

“你才觉得啊……”百慧翻了个白眼。

“凭什么啊？明明是我先和顾哥认识的……”

“没办法。”项馨文傻笑道：“谁叫他们那么般配呢？”

“你们这些腐女真是够了。”费卓不屑地批判道：“瞎嗑自己同学cp，良心呢？是吧，堂周？”

一直没说话的阮堂周愣愣回神：“你说什么？”

“他放屁呢，别管他！”项馨文打断道。

“哦。”阮堂周笑了笑。

“嘿……文哥，诽谤啊！”

旁边的人打打闹闹笑了起来，只有阮堂周一个人安安静静走着，面无表情，只是垂下来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去。

……

晚上，军区附院

慕辞整理完最后一道语文错题，伸了伸懒腰，旋即抱手趴在桌子上，看着放在支架上的手机屏幕，屏幕上一直开着和顾林洬的视频，从他回来到现在，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今天我的任务圆满完成！你呢？”

“还有三道题。”顾林洬放下笔说。

“所以，我赢了？”

“嗯。”顾林洬看了眼手下草稿纸上慕辞侧颜的素描：“输了，任你惩罚。”

怎么能不输呢？根本没能全神贯注。

“那就……”慕辞思索了半秒，刚想说什么，界面跳出一排手机号码，他瞅了一眼，说：“外公跟我打电话了，我先接电话，一会儿再说。”

顾林洬：“好。”

挂了视频，慕辞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半秒，才接起江老爷子的电话：“喂，我亲亲的外公大人，有何贵干呐？”

语调是一如既往的贱兮兮，听得江老爷子眼白一翻：“心情不错？路上捡钱了？”

“外公，你觉得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嗯，我想想……”江老爷子故作沉思说：“应该是不用我觉得，这就是事实。”

慕辞：“……”

慕辞沉默下来，江老爷子笑了笑，转了话头说：“小挽生日，我听说你送了她一个平板？”

高挽是小高叔叔的女儿，现在在读初中。

“嗯。”

“哎呦，我还以为你不懂人情世故呢！”江老爷子感叹说。

“这不才不是人情世故呢！只是小高叔叔一直照顾我，我单纯想感谢他而已，没别的意思。”慕辞说。

闻言，江老爷子愣了愣，半欣慰半怅然地说：“你啊……”

“我怎么了？”慕辞疑惑问。

“没什么。”江老爷子一句话带过，转而说：“几号模考啊？”

“2号。”

“那还有……一周是吧？”

“几号放假？”

“考完以后补三天课，5号放假。”

“那天六九了吧？”

“是……”慕辞仰头想了想，奶奶以前教他算过农历日子。

“那就六号，你和小高一家一起回云城吧。”江老爷子安排说。

“六号？”慕辞下意识问：“为什么？”

“之前不是说了吗，今年回云城过年。我知道你不乐意和他们一起，但到云城终归比你一个人留在帝都跟他们过年强吧？”江老爷子说：“在云城，你熟悉，可以朋友一起玩儿，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