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折叠(185)

作者:北野行舟


哦,是你啊。

黑澤陣看看錄像,又看看貝爾摩德,再看看錄像,再看看貝爾摩德,想起烏鴉說“我兒子已經這麼高瞭哦”那時候的表情,終於明白過來,破天荒給失戀的貝爾摩德披瞭一件外衣,轉身離去。

(貝爾摩德:?那是教我易容的老師!我跟他比你熟多瞭!Gin,我求你別再動腦子試圖理解人心瞭!)

回憶蒙著一層淺淡的霧。

黑澤陣說完見面的地址,剛準備掛斷電話離開,卻聽到黑羽盜一笑著說烏鴉和夜鶯在童話故事裡都是夜間活動的生物,黑澤陣就問:

“是安徒生的夜鶯,還是王爾德的夜鶯?”

“我隻是在說黑夜裡歌唱的小鳥而已。”黑羽盜一看著下方的場景,後退半步以免被人發現,“友情提醒,有人發現你瞭,夜鶯。”

你明知道沒有這個代號吧。

黑澤陣轉身,剛想跟可能來這裡的警察或者路人解釋情況,就被人一把抱在瞭懷裡。

黏膩的血味在空氣裡飄散。

黑澤陣緩緩擡頭,映入眼簾的,是諸伏景光無比慌亂的神色。

“黑澤,你還活著,太好瞭……那些人是來殺你的嗎?我們找瞭好久……你受傷瞭?好多血,要去醫院嗎?Zero他……”

“……”

“你怎麼不說話?”

發現懷裡的人沒什麼反應,諸伏景光剛放下一點的心又重新懸瞭起來,要去看黑澤的喉嚨有沒有傷的時候,黑澤陣這才推開他,說:

“血不是我的。還有,太髒瞭,別碰我。”

滿身都是血的,也敢抱過來。而且,諸伏景光的手比他還涼,這是在外面找瞭多久?

諸伏景光終於恢複瞭正常的呼吸,好一會兒才說:“Zero來是因為公安發現最近有人在針對你行動,但你還沒聽就走瞭,然後我們就聽到瞭槍聲……”

有人要殺黑澤,這本來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

但降谷零說對方好像鐵瞭心要在公安的保護下殺人,等黑澤陣回傢的時候確認具體的情況,沒想到黑澤陣開門看到人就走瞭,等他們追出去已經不見蹤影。

發信器已經失效,沒人知道黑澤陣在哪裡,結果就是兩個人一直找到深夜,直到有市民報案說看到小巷裡疑似屍體的人銀發的少年,才找到瞭黑澤陣面前。

黑澤陣越過諸伏景光,看到假裝路過巷口沒過來的降谷零,又看回來,問:“你在擔心我?”

諸伏景光就用那雙霧藍色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他,在短暫的對視後,他終於爆發:“是啊!我在擔心你!Zero也會擔心你!為什麼每次都是一聲不吭地離開然後帶一身傷回來?!為什麼總是理所當然地對所有人說出‘與你無關’?!為什麼你到現在都沒想過我會擔心你這件事?!”

他說到最後情緒已經失控,整個人都在顫抖,幾乎是喊出來的;他緊緊攥著黑澤陣的肩膀,好像眼前的人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可被他抓住肩膀的人隻輕飄飄地移開瞭視線,依舊冷靜的話語被黑澤陣說出:

“記憶早就開始恢複瞭吧?你應該回去找你的Zero,而不是在這裡——”

諸伏景光激烈地打斷瞭他的話:

“四年瞭!四年瞭!黑澤陣!不管養什麼都應該有感情瞭吧?!你可以對任何事都置身事外,你可以什麼都不愛,但你憑什麼斷定我可以跟你一樣不在乎這段經歷?!你憑什麼?!!”

肩膀被抓得很疼。那裡有打鬥的時候被劃出來的傷口,黑澤陣沒往那邊看,但知道溫熱的血正在順著往下流淌。

電話已經被體貼地掛斷,但有消息發來,他暫時無暇顧及,隻聽到諸伏景光深呼吸,收回瞭剛才激動的情緒,低著頭,說:

“Zero對我來說當然是無可取代的,我可以為他死,也可以為他活著;但是,黑澤,把對我來說的你,想得重要一點吧,求你瞭。求你瞭。求你瞭。”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隻是單純的重複,幾乎已經聽不見瞭。

冰冷的夜色裡,他放在黑澤陣肩上的手無力地放開,到最後,隻剩下半句微不可聞的:

“……求你瞭。”

諸伏景光等瞭很久,都沒有等到回應。是的,黑澤陣就是這樣的人,琴酒就是這樣的人,他不會對任何事物投註感情,無論是人、組織,還是養過的動物,都能隨手拋棄。

沒有例外。

諸伏景光咬著牙,在心裡重複瞭一遍,他也不會是那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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