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想篡位(35)

作者:楼见溪


但最後這句“我想活下去”,說得情真意切,字字誠懇。

江懷允沒來由地想起自己重病纏身的那些年,他那時一心想要如常人一般活下去,可病情棘手,藥石難醫,連多活一日都是奢求,遑論痊愈?

他當時若能如謝祁一般幸運,哪怕是丁點的希望,也絕不會放手。

謝祁敏銳地察覺到江懷允的變化,知道他有所觸動,便點到為止,再不多言,隻安靜地等待著江懷允的回答。

江懷允擡瞭擡手,續上方才寫瞭一半的字,淡聲道:“明日巳時,在刑部天牢等本王。”

謝祁面上佯裝的愁苦總算散去,松口氣,真誠道:“多謝攝政王。”

*

興許是書房裡太暖和,一走進夜色裡,謝祁不由自主地蹙瞭下眉。

直到回瞭寢居,燈燭燃起來,康安才借著燈光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小心翼翼地問瞭聲:“……王爺臉色瞧著不太好,可是攝政王不肯松口?”

謝祁搖瞭下頭:“他應瞭。”

康安不解地望著他,面上明晃晃地寫著:那為什麼臉色不好?

謝祁擡手捏瞭捏眉心,目光在房裡脧巡一圈,落在不遠處孤零零放著的炭爐上,吩咐道:“房裡有些冷,去將炭爐燃上。”

康安瞪圓瞭眼睛,不可思議地怔在原地。

房裡燒著地龍,又有暖塌,王爺向來都是嫌地龍燒得旺,太燥。曾經房裡兩側各一個炭爐,因著他嫌多餘,不得不擡出去一個。

最怕熱的人,如今居然喊起瞭冷?

康安滿臉都是不敢置信,沉浸在震驚裡,半晌沒有回神。

謝祁等得不耐煩,掀起眼皮看過去,嗓音微冷:“愣著幹什麼。”

康安回過神,應瞭聲“是”,馬不停蹄地招呼著人置碳燃爐。碳是上好的紅螺碳,沒有煙霧,一經點燃,很快便朝外散著熱氣。

謝祁滿意頷首。

康安看瞭看燃得正旺的炭爐,心裡犯嘀咕,思索著要不要降炭爐往外挪一挪。但轉頭看瞭眼眉目舒展的謝祁,僅剩的疑慮也都消失不見瞭。

看王爺這麼高興,約莫是當真覺得冷瞭。

康安不再打擾,放心離開。翌日清早,照常來伺候謝祁起床。一進門,就見謝祁穿著中衣,站在桌前喝水,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炭爐。

經過一夜,紅螺碳依舊孜孜不倦地散著熱意。

康安總算知道自傢王爺今早的異常從何而來。他邊在心裡贊嘆著紅螺碳真不是浪得虛名,邊機靈地遞去一個臺階:“小的方才碰到幹爹,幹爹還在說盛京夜裡涼,著實凍得人輾轉反側,不能好眠。”

謝祁將視線從炭爐上移開,淡淡道:“將這個炭爐搬過去給他用。”

康安應瞭聲是,忙不疊安排去瞭。

趁著康安折騰炭爐的功夫,謝祁去沐浴,洗去滿身汗,換好衣裳和李德有一道用膳。

李德有正在門口張望著,見謝祁來,笑瞇瞇地迎上去。

謝祁道:“天冷,李叔不用等我。”

李德有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未置可否,隻同關切的問謝祁昨夜睡得安不安穩。

謝祁想到昨夜被熱得翻來覆去睡不好的情景,違心地說:“昨夜睡得很好。”

李德有沒察覺異樣。

兩人邊說邊笑地用完早膳,李德有看他衣冠整齊,問:“殿下要出門?”

謝祁“嗯”瞭聲,沒瞞著他:“同攝政王約好瞭,今日去見大理寺卿。”

李德有緊張地望著他,叮囑道:“天牢裡亂得很,殿下切記小心,別傷著瞭。”

這關切委實有些大題小作,謝祁卻沒反駁,一臉聽話地應瞭聲好。

頓瞭下,又恐李德有抱得希望太大,權衡之後,未雨綢繆地提醒,“甘松香雖是從大理寺卿手中流出來的,可憑謝楊的謹慎,大理寺卿知道的恐怕也不多。倘若……”

謝祁遲疑著停頓片刻。

李德有聞言一笑,和藹道:“老奴省的,殿下不必為老奴憂心。”頓瞭下,又道,“大理寺卿總歸是個希望,倘若他不知,總有人知道。”

李德有眼神溫和慈愛,“殿下能有痊愈的希望,老奴已經謝天謝地瞭。”

李德有似乎看得很開,可他究竟有多想親眼看到一手養大的孩子痊愈,謝祁心知肚明。

謝祁心裡沉甸甸地,直覺這趟收獲不會太大。但他沒再潑冷水,隻點瞭點頭,埋下頭用飯。

早膳用畢,時辰還早,謝祁陪著李德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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