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想篡位(34)
作者:楼见溪
謝祁不避不讓,挑明道:“我想從攝政王手中討一個人。”
第17章 冷夜
屋裡靜寂片刻。
江懷允眼中因著謝祁百般糾纏而生出的冷意和不耐,在這片刻間盡數散去,眼神變得古井無波,好似覆上瞭一層平靜淡然的面具,任誰也窺不出他的分毫情緒。
這種眼神謝祁並不陌生。上回去金鑾殿,江懷允立於高階上,居高臨下俯瞰一衆朝臣,用的就是這樣的眼神。
平靜,疏淡,極富距離感。
書房裡原本還有幾分和諧的氣氛,在這安靜的瞬間,也漸漸消散。
江懷允多機敏的人,他方才脫口的那句話,足夠讓江懷允明白,不論是盯梢之人的卷土重來,還是他深夜來訪,故意說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話,都是另有目的。
他算計江懷允,被防備是情理之中,但心底到底生出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快。他下意識覺得,江懷允這副處變不驚的冷淡模樣,沒有方才動氣的模樣來得順眼。
謝祁沉出一口氣,暗自壓下想撕毀他這張面具的沖動,開門見山道:“想問攝政王借大理寺卿一用。”
“朝廷要犯,概不外借。”江懷允無意在謝祁想做的事裡橫插一腳,是以拒絕得不假思索。
他推開湯盅,拿過一本奏折繼續批閱,將不遠處的謝祁無視得徹底。
謝祁笑容如常,氣定神閑地想著,江懷允若是願意去想,不可能不知道他想要大理寺卿的緣由,可這人素來不會在事不關己的事情上浪費分毫心思,不去關註,更不會輕易伸出援手。
明明被慢待,可謝祁沒有生出分毫不悅,反而頗有閑情逸致地想著,這樣的冷淡漠然才是江懷允。
謝祁斂下思緒,溫和一笑:“上元夜攝政王出手相助,救我一命,在下不勝感激。借大理寺卿非為朝事,攝政王大可安心。”
江懷允蘸瞭墨,行雲流水地在奏折上寫下批閱意見,好似充耳未聞。
他未曾出聲制止,謝祁便慢慢與他分析著,說自己隻是為瞭一些私事,若攝政王不放心,大可親自派人盯著,諸如此類。
這些話謝祁信手拈來,壓根不需要思索。
滔滔不絕說瞭一籮筐的話,也沒見江懷允有絲毫松動。謝祁說得有些口幹,拿過放的已經有些冷的水潤瞭潤嗓,轉頭看向江懷允,他依舊不為所動的批著奏折。
謝祁反省瞭下,江懷允敏銳又警覺,拿尋常的話敷衍他自然是起不到作用。
想明白這些,謝祁換瞭個策略,戴好心事重重的面具,輕嘆一聲,似是走投無路地坦白:“甘松香的殘渣劉太醫已經鉆研過瞭,裡頭有幾味藥材較為罕見,他未能勘破,所以才想從大理寺卿的口中探查些消息。”
江懷允頭也不擡,嗓音冷淡:“人不能借。”
一樣的話,語氣卻沒有方才的斬釘截鐵,甚至留下瞭松口的餘地:大理寺卿不能外借,卻能帶著他去天牢。
說明此計有用。
謝祁苦澀地扯瞭下唇角,掩飾住眼神中的落寞,似是難以啓齒地剖白著往事,“我自幼體弱,原先以為是五歲年連續高熱毀瞭根底,這才無藥可醫。甘松香雖讓我遭瞭難,卻也勾纏出我體內從未被發現過的餘毒。劉太醫同我說,倘若能查出那幾味藥材,我體內毒素可解。倘若幸運,這副孱弱的身子或有治愈的可能。”
謝祁想到李德有舟車勞頓地趕來盛京,想到他說的那些勸慰自己的話,閉瞭下眼,難得帶瞭幾分真心道:“我想活下去,攝政王。”
毒素在他身上盤踞多年,未被大理寺卿的甘松香引出來前,他一直覺得,這條命委實沒有讓謝楊不得好死來得重要,畢竟與其追求那個渺茫不可見的希望,還不如思索怎麼讓謝楊的勢力一點點被蠶食來得實際。
這樣的想法在他的心裡根深蒂固,以至於,劉太醫說要從大理寺卿這裡找尋突破口的時候,他也下意識地在權衡利弊之後,選擇瞭對微不可察的希望視而不見。
但李德有說得對,他不該為瞭報仇,將自己賠進去。
否則假以時日,就算能讓謝楊不得好死,他因為謝楊的毒身故,也著實憋屈。
他可以死,但絕不能是因為謝楊下在他身上的毒。
江懷允寫字的手一頓,蘸墨飽滿的筆尖定在原地,洇出一團小小的黑色墨跡。
他雖沒有專註聽,可同在一室,謝祁的話還是或多或少的飄進他耳中。先前那些話一聽就是糊弄人的場面話,他壓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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