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想篡位(216)
作者:楼见溪
畢竟這樁事明面上是由謝祁金鑾殿當衆質問一舉引發,自然要謝祁親自善後,如此才算有始有終。
反而是曾經忙到無暇他顧的江懷允,借著養病的名頭,難得有瞭喘息之機。
他有心幫謝祁私下裡分擔一二,可他體內的同命蠱尚且沒有解決之策,前時駱修文又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少勞神,謝祁念及他的身子,分毫不敢讓他接觸這些事,生怕他再操勞過度傷瞭身子。整日將他比作易碎的瓷器捧著,小心翼翼的。
江懷允分外失語。
但謝祁在這樁事上出奇的堅定,一點兒轉圜的餘地都沒留。江懷允嘗試瞭幾天,見他不松口,便也沒再堅持。
畢竟朝堂政事已經夠讓謝祁頭疼的瞭,若是還要讓謝祁因為此事分心,反倒與他想要幫忙的初衷背道而馳。
如此一來,江懷允度過瞭一段前所未有的清閑時日。
他的身子恢複得差不多時,謝楊拖延多時的罪己詔也終於昭告天下。
康安將謄寫過的詔書全文呈給謝祁時,江懷允恰好也在,便也跟著掃瞭兩眼。
謝祁一目十行,將將看完,便沒忍住嗤笑一聲:“一篇罪己詔,洋洋灑灑千餘字,長篇累牘都在述說自己在位時的功德,江楚之事和謀害我母後之事看似寫得懇切,實則避重就輕,真是混淆視聽的好手。”
雖然諷刺,但謝祁也知道,依謝楊對自己聲名的在意程度,肯做到這個地步,已然是極大的讓步瞭。
他側眸看瞭眼認真觀閱的江懷允,笑問:“阿允做的?”
“嗯。”江懷允也沒瞞著。
離宮前,他雖和謝楊談妥瞭條件,但畢竟隻是口頭約定,擔心謝楊拖延反悔,便也沒有透露給謝祁。免得謝祁為瞭罪己詔靜觀其變,讓謝楊抓住喘息之機。
如今謝楊既已兌現承諾,自然就無需隱瞞。
謝祁支著下頜,端詳片刻,問:“除瞭罪己詔,阿允還有何後招?”
江懷允直言:“讓他將陛下過繼到先皇的名下。”
都是聰慧之人,話音一落地便能領會到對方的深意。
將謝昭過繼到先皇名下,在位之人仍是嫡脈正統,正好能給看重血脈的朝臣一個交代。
如此一來,困局頓解。
“阿允妙計!”謝祁不吝誇贊。
江懷允不為所動:“你定然也是如此打算。”
否則不可能在明知自己無意於皇位的情況下,還親自上金鑾殿提起舊事。
謝祁對自己很是瞭解,坦率道:“話雖如此,但若是我去和謝楊談,十有八九談不妥。”
哪怕最後能談攏,過程也不會這般順利。
畢竟他和謝楊多年為敵,他們能不能克制住情緒心平氣和地坐下談判還是兩說,遑論是將謝昭過繼到他父皇名下?
這些時日他為善後事宜頭疼,多是因為此事。
按照謝祁原本的計劃,會在逼迫謝楊認罪之後,命人在朝堂上主動提出過繼之事,打謝楊一個措手不及,然後朝臣和他雙管齊下,逼得謝楊不得不為瞭保住謝昭的皇位讓步。可如此一來,耗時極久不說,拖得時日長瞭,難保不會有變數。
如今江懷允先一步談攏此事,著實為他解決瞭心腹大患。
隻要謝楊不在過繼一事上橫加幹涉,其餘之事便能都輕而易舉地解決。
這是謝楊回京這大半年來,為數不多的好消息瞭。
謝祁掃瞭眼桌案上小山似的奏報,長舒口氣,心血來潮道:“今日我要同阿允一道歇著。”
江懷允“嗯”瞭聲,善解人意地將手邊剛剛看完的書遞給他,惜字如金道:“解悶。”
他喜靜,修養這些時日,全用來看書。如今聽到謝祁要同他一道歇著,自然默認他也要看書。
謝祁失笑,把書擺到一邊:“阿允總是悶著不好,不如咱們去花園賞花?林叔將花園料理得極好,總該有人看。”
江懷允毫無興趣,提醒他:“快要入冬瞭。”
花都敗得差不多瞭,如今過去,隻有殘枝枯葉,著實沒有賞看的必要。
謝祁點點頭,倒也不失望。
這些時日他為瞭朝堂之事奔走不停,除瞭晚上同寢,白日裡嫌少有能安靜坐下敘話的時候。如今難得有瞭時機,反倒思緒枯竭,不知該做些什麼。
小皇帝被困在宮裡,如今這種局勢,他們也不好明目張膽地將他接出來玩。
駱修文又因為同命蠱之事日夜掛懷,近日來府上給阿允診脈時,精神肉眼可見的倦怠,他們更不好在此時過去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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