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想篡位(200)
作者:楼见溪
謝祁聲音徐徐,解釋道:“當年之事找不到留檔佐證,可畢竟時隔不遠,時年親自前往江楚平疫的太醫還在。阿允若要查江楚舊事,身陷囹圄之際,隻能拿染病當借口。”
“但攝政王怎麼能篤定,一定是王聖手去給他看診?”
謝祁望向康安,道:“你方才不是說瞭?王聖手是謝楊的心腹。”
他在“心腹”二字上加重語氣,輕描淡寫道:“太醫院太醫雖多,可劉太醫是咱們的人,謝楊定然不肯放他去見阿允。其他太醫就更不用說,謝楊許久未在京,憑他多疑的性子,難保不會懷疑這些太醫早已為我們所用。唯有王聖手,倘若江楚瘟疫當真另有隱情,他與謝楊休戚相關,哪怕是為瞭自己,他也會對謝楊忠心不二。”
“原來如此。”康安恍然大悟。
駱修文面上的憂慮卻未散,反而因著謝祁的話,平添瞭許多歉疚。攝政王已經被困囹圄,卻還是為他曾提過的江楚之事籌劃……
想到這裡,駱修文憂心道:“有太上皇在的皇宮無異於龍潭虎穴,攝政王一個人——”
“誰說阿允隻有一個人?”謝祁截斷他的話。
駱修文一愣。
“咱們在宮外,並非隻有坐以待斃一條路可走。”謝祁眉目冷肅,望向駱修文,“你是阿允的幕僚,沒有阿允的允準,本王原不該擅自吩咐你做事。可事急從權,這段時日,懷遠可願暫且為本王分憂?”
駱修文拱手,滿口應下:“聽憑謝王爺吩咐。”
謝祁頷首,吩咐康安道:“你去將本王的朝服找出來,過兩日要用。”
找朝服不難。王爺雖然不常穿,可一直都好生收著。隻是——
康安擔心道:“王爺是打算在這個時候上朝?”
“謝楊想鬥,本王自然奉陪。”謝祁微瞇起眼,唇角勾起微冷的弧度,冷嗤道,“他先手一招,困阿允,占瞭先機。但接下來要如何鬥,他一個人說瞭不算。”
*
攝政王因恙休養,需要處理的政務自然都由太上皇暫掌。內情如何自是不論,總之這權柄的交接算是平穩度過,並未掀起多少波瀾。
朝中的紛紛擾擾自是影響不到太醫院。
唯有王聖手,因著兩位聖上牽心攝政王的病情,不得不日日去為攝政王請平安脈。
自打領瞭這項差事,他的面上已經許久未曾露出過笑顏。
同僚隻當攝政王的病情委實棘手,偶爾好奇打聽,皆被王聖手言辭糊弄過去。一來二去,便識趣地不再多問。
而深知實情的王聖手,時時都在心內叫苦不疊。
無他爾,給攝政王看診,實在不是一件易事,尤其是要給身體康健的攝政王診脈。
自打去歲他好奇恭順王的脈象,被攝政王警告過之後,他一直謹慎小心地躲著攝政王,生怕和他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畢竟攝政王實在慧眼如炬,在他面前無處遁形的感覺著實不好。
可偏偏,因為陛下擔憂,他不得不奉命去給攝政王看診。
還是日日。
王聖手嘆瞭聲氣,在殿外躊躇片刻,如往常一般,提心吊膽地背著藥箱走進攝政王暫居的寢殿。
殿宇外被羽衛嚴加看守,可殿內卻寂靜非常,安靜得連他的腳步聲重些,都恍若雷鳴。
王聖手不得不放輕腳步,慢慢地挪進內殿。
攝政王端坐在桌案旁,衣冠整齊,正闔著眼,似在小憩。
可王聖手深知,一旦他靠近,攝政王就會睜開眼,繼而眼神淡漠地定在他身上一瞬,隨即轉開,任由他診脈。
雖說那道一落即移的視線著實讓人無端膽顫,可到底攝政王寡言,不會多言。他隻要按部就班地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便能如往常一般安然無恙地離開。
王聖手在心裡如此安慰自己,佯裝鎮定地給江懷允搭脈。停瞭片刻,移開手,準備收拾藥箱告退。
可萬萬沒料到,一向沉默的攝政王,今日卻罕見破例,忽然問:“本王脈象如何?”
攝政王語調平靜,聲音清淡,落在王聖手耳中,無端讓他聽出些許冷寒。
王聖手下意識顫瞭下。
江懷允仿佛未覺,隻平靜地望著他。
王聖手忙避開他的視線,理好心緒,垂首道:“王爺身子康健,並無大礙。”
“既是如此,明日便不勞聖手奔波。”江懷允神情淡淡。
王聖手頓時為難道:“這……”
他倒是想不來,可小陛下每日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怎麼敢躲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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