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47)
作者:洬忱
季徯秩清楚宋訣陵又在將他同煙花女子相提並論,奈何他生就廟堂之量,隻輕柔拍開宋訣陵的手,笑道:
“說來慚愧,我這一稷州的村夫俗子真不懂二爺您那嗜好,也不樂意懂!”
“可惜瞭,那在下隻能‘直道相思瞭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1】’瞭麼?”
季徯秩見時候實在不早瞭,便匆匆道:“您隨意,再同您聊可真就要誤瞭上值……告辭!”
宋訣陵不冷不熱地睨著他的背影,繞去瞭西門。
***
西門輪值時費瞭些功夫,宋訣陵赴宴時到得很遲。
彼時席上已很是熱鬧,付溪擡手給他指瞭位子,位子左右兩邊還空出瞭兩副碗筷。
這場席是付溪做東,眼見宋訣陵這名角已落瞭座,他卻遲遲不動筷,直盯著那垂簾,。
宋訣陵這才明白這席攀的原是那倆副碗筷的主子——他宋訣陵是跑這來給人當陪襯來瞭。
這是要來哪兩路神仙?
宋訣陵想著,倒也沒心思開口問,紈絝們的新歡舊愛太多,他也不能全認完。
他正尋思著呢,珠簾便被挑開瞭。
一身披紫袍者笑吟吟地執扇撥簾,袖旁透瞭點紅,原是身後還遮著一人——那二位皆是官吏常服,這是三品的官與四品的官。
那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來,叫著滿廂房都熱鬧起來。
“季侯爺!”
“史侍郎!”
宋訣陵心裡一咯噔,季徯秩和史遲風這倆同這些個風流浪子八竿子打不著的,來這兒幹什麼?
史遲風乃戶部侍郎,是今晨那話粗理不糙的戶部尚書史裴的長孫,也正是史宋那婚書上頭姑娘的親兄。
史遲風來瞭雖正合宋訣陵的意,可季徯秩來這幹什麼?
宋訣陵不是不清楚付溪這些個風月郎君回回設宴都要給季徯秩發請帖,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但他還以為隻消他多譏諷季徯秩幾句,季徯秩便會識趣地不會來自找沒趣。
從前就沒來過的,這回究竟是起瞭什麼興,官袍沒脫呢就這麼急急忙忙地來瞭。
宋訣陵胸中平白生瞭些鬱悶。
季徯秩入席,狀似無意地瞥瞭宋訣陵一眼,進而面朝衆人笑道:“真是對不住!季某公務在身,未能如時赴宴,諸位今兒停筷候我,實在是叫季某受寵若驚!”
付溪吃過苦頭,面上沒敢給季徯秩拋眉傳情送秋波,可其周遭那些個初生牛犢,已吞咽著唾沫,分外露骨地打量起季徯秩來。
他們當然明白季徯秩如今是侯爺,又是從三品的將軍,還練瞭一身武藝,他們輕易碰不得可那烈酒既燒身又惑腦,將他們本就少得可憐的自制焚瞭個一幹二凈。
美人在眼前呢,那身段,那容顏,叫人如何不看,如何能不想入非非?瞧著瞧著,混賬心思也就跑出來瞭。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這些個紈絝心裡想著還不夠,便笑著議論起斷袖之間一些頗見不得人的玩法。許未焺他堂兄許翟也恰在席間,初始沒聽清,還湊近瞭些,後來愣是聽得入腹的飯菜都險些嘔瞭出來,隻得強忍不適忙把身子挪遠瞭。
付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自個兒明白偷香不成,便饒有興趣地瞧起瞭他人步其後塵,等著瞧他們受挫。
那些個紈絝被酒催肥瞭膽,總趁著夾菜敬酒的空當往季徯秩手上唐突地摸上一把。可叫付溪驚詫的是,這般赤|裸裸的挑逗,季徯秩卻渾似不知道,隻還溫溫給他們度去幾抹笑。
“他娘的,早知適才敬酒我也去摸。”付溪忿忿道。
相比健談得很的季徯秩,那史遲風席間除瞭偶爾吐幾句客套話之外,便一直安靜用飯,隻是視線總飄向宋訣陵。
宋訣陵沒拿正眼瞧史遲風,隻用餘光把那史遲風攏瞭攏——喲,真在看他。
宋訣陵心裡更樂呵瞭,史遲風今日原是來瞧他是否堪任史傢女婿來瞭。
好啊!
“今個兒難得這麼多人!瞧著你們一個個丟眉弄眼的……”宋訣陵驀地哈哈大笑,擡手將那季徯秩攬住,高聲道,“豈不是叫我也對龍陽之好生瞭興致?!”
“落珩……也瘋瞭!”
許翟“咕咚”一聲咽下酒來,額間落汗,心道:“這季侯爺可不興輕薄啊!再說史宋兩傢那婚事八字已有一撇瞭,這史遲風來日便是落珩他內兄……他究竟想叫人傢怎麼瞧哇?”
“宋小將軍,可否松手?”季徯秩見衆人瞧著,不好動武,隻軟聲細語地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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