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46)

作者:洬忱


睜眼說瞎話,正是三伏天,豔陽高懸,一身厚官服裹得人既悶又熱。

宋訣陵聽出瞭季徯秩的敷衍之意,冷笑一聲:“在下沒侯爺那麼大本事,能頂著烈日受瞭涼。”

“沒說笑。”季徯秩見他無事找茬,將腳尖旋瞭個方向,行瞭幾步,“真關心您身子。”

宋訣陵見季徯秩沒等他回話便要走,糾纏道:“怎麼,在下的身子有什麼值得侯爺您掛念的麼?”

“北疆的好材,武舉的榜眼,多少異於常人,好奇呢!”季徯秩說罷又隱隱朝前行瞭幾步。

宋訣陵側身攔瞭他的路,將身子矮瞭矮,在他耳邊曖昧道:“好奇?不都看盡瞭麼?”

季徯秩搖搖頭:“那時二爺才多大呢?”

“侯爺記著多大就是多大啊……”宋訣陵笑意漸濃,“不過這麼些年瞭,我確乎也掛念起侯爺身子來。”

“二爺所言聽來怎歪心邪意的?”

“侯爺如此誤會我,那我得委屈一陣瞭!”宋訣陵道,“同是掛念肉身,有何不同?難不成你我之間竟有一個畜牲麼?可縱然您是個畜牲,披著這副美人皮,在下也願同您幽會呢!”

季徯秩聽出他話中有話,倒也沒吊著嗓子罵起來,隻揀瞭樂意聽的東西聽:

“可別!二爺不在意,我還怕別人瞧見亂嚼舌根……不過二爺的趣味倒是出人得很,喜歡同畜牲幽會麼,這般……養隻狗如何?”

說罷,季徯秩又擡起他那雙勾人眼細細打量瞭他一番,似是在瞧什麼人面色胚。這也就罷瞭,還偏要裝模做樣地退開一步。

“出人?”宋訣陵倏地笑瞭,眼裡滲出瞭絲寒光,“論出人可比不上繾都的膏粱子弟。他們近日可尋著瞭新樂子,學著餘國人在府裡養男寵!侯爺您被多少人惦記上瞭,恐怕還不清楚罷?不過他們對侯爺那念想在下今兒已給他們送到瞭,就是不知您賞不賞面子嘗餘桃?”

“好歹是稷州的侯爺,他們要如何供得起?”季徯秩聞言倒也不惱,隻噗嗤一笑,“且不說我罷!我倒是好奇,您對此事這般的熟悉,莫非也想同那些公子們一道嘗嘗鮮?”

宋訣陵不緊不慢地接過他的話茬,說:

“在下哪敢吶,怕的是說漏嘴啊!在下與侯爺那隱秘三兩事兒向來隻敢藏心裡頭,自個兒慢嚼細品,憂心那些公子知道在下曾與您同池共沐,嫉妒狠瞭,要瞭我命呢!”

季徯秩退半步,宋訣陵便朝他行兩步。季徯秩見左右躲不過,也就沉下心來陪宋訣陵慢騰騰地耗。他撲打著官袍,佯裝無意道:

“這般小事兒,大不瞭您就自個兒玩唄!”

“自個兒玩是怎麼個玩法?侯爺教我?”宋訣陵的眸光在季徯秩那耳垂小痣上流連,好似那裡真就藏著千萬般勾魂滋味。

“有心無力啊!”季徯秩用那蔥白指撚瞭撚耳垂的薄肉,戲謔道,“二爺再瞧,隻怕我身子上就該灼出窟窿瞭。”

季徯秩總是這般裝癡扮愚,將那些似有若無的誘惑往身上招呼。

——當真是個壞胚。

宋訣陵的喉結上下動瞭動,道:“侯爺是在誇在下鳳目如火,還是想顯擺您那皮嫩過瞭頭呢?”

季徯秩喟嘆一聲:“好容易誇您一句,為何非要這般,顯得我自視甚高。”

“這不是怕自作多情麼?”宋訣陵瞇瞭瞇眼。

“二爺如此玉質金相,縱自作多情也是矜伐有度,讓人想被您疼。”季徯秩盯著不遠處的長階,眨也不眨,那嘴倒是不甘落下風似地一刻不停。

“別人想頂個屁的用,侯爺想麼?”

“怕死呢!”季徯秩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鬼話,這會總算回過神來,“我猜猜,您說的疼,同我說的疼不一樣罷?”

宋訣陵幹笑瞭幾聲,誇獎道:“侯爺真是個伶透人。”

季徯秩瞧著日頭,忽然主動挨近瞭些,說:“就到這罷,今兒需我守門,改日再請二爺您吃酒!”

宋訣陵怔愣片晌,回過神來忙向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照舊耍流氓,問他:“喝花酒?”

“二爺您還是甭糟蹋樓裡的姐姐妹妹瞭,”季徯秩說,“你這身量這氣力,若是沒收住勁,可不得鬧出人命。”

朝臣已走瞭七七八八,隻剩瞭他倆站在殿前你儂我儂。

宋訣陵挑瞭半邊眉:“隻吃酒,不玩?”

季徯秩正瞭官帽:“摧花斫柳的事兒我可幹不來,還是吃酒爽快!”

“不如您同在下玩?”宋訣陵將那慣常使劍的右手搭上瞭他的肩,暗暗上瞭不少力道。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