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454)
作者:洬忱
“女兒傢隻能弄女紅,做個不離閨閣的秀娥,好招個好夫婿嗎?”宋訣陵擡腳踹著那淚缸子,“要我說,這魏男子無一配得上她這由鐵鍛打的花。她以沙場為歸宿,你卻覺著她該歇於暖榻。你心腸好,但是你人傻。她死爹,我死娘,我們在那些個苦水裡泡過一遭又一遭,我們的恨有多深,你不清楚。你不是她,卻要給她定命,她沒罵你,是看瞭吳朔蕭的面子。——我說,燕爺爺,你甭再哭!”
“誰教你他娘的這般安慰人?!”
宋訣陵聳瞭聳肩,又擡腳往他靴上蹭上幾腳,這便走瞭。
***
燕綏淮愣愣地伸指在土裡勾畫,他先寫上瞭徐雲承的名字,再寫宋訣陵的,李跡常的,徐意清的,俞雪棠的,還寫瞭顧步染的,吳紀的。
他屈指劃去兩個名字,再把那些個跑沙場去的名字圈在瞭一處,而後盯著徐意清的名愣神。
自打魏盛熠離京,那位皇貴妃便不知所蹤,他忐忑終日卻探查無果,他問過徐雲承,徐雲承也隻是搖頭。
徐雲承也不知道,真真不知道。
燕綏淮忽然又想哭,可再流不出眼淚。
他這時還不知楊亦信起兵造反瞭,他不知徐雲承亦是命在弦上。
***
韓釋火急火燎地沖進軍帳,隻用五指將薛止道副將遞來的戰局草畫砰然拍在案上。
薛止道抱著貍奴起身迎人,把手揮瞭要其餘將領退下,就遵其適才吩咐行事。
帳中人還沒走幹凈,韓釋先目呲欲裂道:“您要領兵向南?!您分明清楚若是不先行解決瞭悉宋營,來日那宋燕小兒一個包抄便能叫你我屍骨無存!向西與秦人合剿悉宋營何其明智,您為何要劍走偏鋒?!”
薛止道倒是不慌不忙,隻將那張畫兒扯到眼前,長指點在那上頭,說:“韓老,步步難回頭,顧此便要失彼。要攻下悉宋營耗時定然不少,待到萇燕營與悉宋營諸將彙合,隻怕滅其二營更如登天。眼下鼎州鎖城,薛傢謀逆缺少證據,在聽者看來不過就是他宋傢一傢之言。此時燕傢難分敵我,乃金月營攻破其之良機。時間拖得太長,隻怕薛傢勾結蘅秦謀逆的消息就該傳遍這魏十六州瞭。”
“您糊塗啊!您這法子,悉宋營若敗瞭,您能贏。悉宋營若贏瞭,您吃不瞭兜著走!分明原先若與蘅秦合謀,您還能多一分叫悉宋營大敗的勝算,您卻隻知盯著後頭那燕傢豹!”
韓釋句句得理,可一分不能叫薛止道聽進耳去。韓釋氣急敗壞,可終究沒有法子,他氣沖沖要走時忽然開口問那聾子:“付禾川可知道您有此打算麼?”
薛止道不知何時落的座,這會兒正歪著腦袋專心致志地給貍奴喂食,聞言並不作聲。
韓釋瞧瞭一眼,唯能嘆著氣掀帳出去。
“怎能叫他知道呢?”薛止道瞧著帳簾闔上,呢喃著又笑起來。
貍奴仰頭低叫,那對鴛鴦眼將薛止道映作怪異兩色。他覷著,皮笑肉不笑道:“付溪若是知道瞭,哪怕將馬蹄跑出血來,都得提刀趕到這鼎州把我脖子砍瞭。”
“唉——倒黴,真是倒黴啊!”薛止道哼笑著,“偏擇瞭我這孬種做主子。”
第162章 短命鬼
薛止道逗貍奴,逗得狠瞭,那小畜生嗷嗚一張嘴便把他給咬瞭。他倒是不生氣,隻把手甩瞭甩,叫那血珠從指尖爬過腕骨,再到小臂,直至晃作瞭一條細長痕。
他將手擺在那貓兒臉前由著它舔,問:“你適才咬你主子幹甚?難不成你喚作付禾川?”
貓兒當然聽不懂,舔瞭半晌縮頭要睡,薛止道便略微挺身抽瞭塊巾帕把傷指給裹瞭。他副將這時正好把帳簾給掀開,道:
“馬已備好,侯爺,穿甲吧。”
鉆帳秋風掃過薛止道被滄桑浸透的眉眼,他頷首應聲,說:
“好。”
***
徐雲承在榻上昏瞭幾日才醒,醒時已不在烽謝營。
為瞭打仗,在徐雲承昏迷的這些時日裡,整個烽謝營已從北關搬至謝傢封地上的至東城裡。他們強破城門,又心安理得地搶瞭東城最為豪奢的幾處府宅安住下來。
徐雲承依舊被楊亦信帶在身邊,隻是衣食起居都由楊亦信手下和欽裳伺候,一舉一動都由人盯著。
被楊亦信派來伺候他者是個方及十六的少年,圓臉凹眼,生瞭一副常見的秦人樣貌。那小孩兒雖算不得有多秀氣,但笑起來很是好看,總叫徐雲承想起宋訣陵身邊那又招人打,又惹人疼的欒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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