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191)
作者:洬忱
季徯秩無嗔無悲,還垂著頭笑,像是沒聽見那話:“二爺安靜會兒,容我好好思索以後哪些人能為二爺您所用。”
“我是隨波逐浪人,才不管朝廷紛爭,侯爺想也是沒用。”宋訣陵左手支在窗臺上,右手伸到窗外接瞭半掌秋水。
他若將這水從這人的頸間澆下去,那定會美得叫人神魂顛倒罷?
他人愛季徯秩,那是愛他的玉肌秀骨,愛他縱馬火海,刀槍不入武人肝膽。
他愛他,愛他冰魂素魄,愛他颯爽英姿,亦愛他臣服欲海,眉目迷離,他寫不出英雄救美的絕筆,傳不出相敬如賓的美談,亦譜不出烏江自刎的絕唱,他要的是比肩而立,共相歡。
別人的愛皆作救贖,他倆的愛唯言沉淪。他救不瞭他,卻甘願與他同道同途。
“二爺幹什麼呢?”季徯秩見宋訣陵半晌無話,又道,“同我坐著聊會兒都不行?可是我這不速之客攪瞭您安生,委屈著您瞭?”
“怎會委屈?”宋訣陵終於忍不住回頭瞧瞭季徯秩,他那鳳眼中雜瞭絲淡笑,眨也不眨,直勾勾地在季徯秩身上傾出瞭幾分赤|裸的欲望。
季徯秩拿餘光瞥見那人面朝自己愣在原地,便索性將臉兒側過去瞧他,在對上宋訣陵那雙眸子後,他忽然“噗嗤”一聲笑瞭。
“落珩啊——我、不、許。”
宋訣陵聞聲猛然從幻想中驚醒,隻還佯裝自得:“侯爺在說些什麼?怎麼沒頭沒尾的?”
“我雖不知道二爺想幹什麼,但瞧您那模樣,多半不是能使我得利的好事兒。”
宋訣陵哼笑著將手中的水拍瞭個幹凈,坐瞭回去。
“侯爺的意思是我總想占侯爺便宜?”宋訣陵唇角挑起,他身上那戲謔輕狂的勁頭又躥出來瞭。
“二爺放心,我身上的好處不讓你占。”季徯秩垂著眸子,笑道,“我瞧二爺逛瞭這麼久的青樓,就習得個皮毛。”
“我是樗櫟庸材,凡事都得多練練。”
“怎麼個練法?”
“得看侯爺意願。”
季徯秩瞧著那雙鳳眼愣瞭一愣,長袖掀翻瞭杯茶,隻還裝著鎮靜,慢悠悠地尋佈揩桌,自嘲道:“瞧瞧!二爺,亂說什麼話?怪叫人心慌意亂的。”
宋訣陵抱臂笑:“侯爺有功夫拿我說笑,不如瞧瞧自個兒,小心點兒,可別縱容那涎玉沫珠濕瞭你的袖。”
“人沒事兒便行。”
-------------------------------------
二人聊至夜半,因著吃茶,身子一點兒也不見乏。
府外忽傳馬蹄聲,二人都默默坐著不吭聲。不一會兒那寧晁便推門給他倆送來瞭聖旨。宋訣陵拆開看瞭,咧嘴笑瞭笑。
“怎麼?二爺碰上瞭什麼好事?”季徯秩捏著帕子擦唇角。
“不單是我的,是我倆的。”
季徯秩手上正忙著,沒功夫去接宋訣陵遞來的聖旨,套瞭個乖得很的口氣,道:“二爺說與我聽罷!”
“皇上見我們餘國的事處理得不錯,準瞭我們離稷州之請,喚我們去翎州支援守住邊疆關卡。”宋訣陵思忖瞭半會兒,又道,“侯爺那太子哥哥往日不都不放人,如今怎麼撒手撒得這般爽快?”
“這我如何能知?”季徯秩將那茶盞擺端正,垂眸淡笑道,“二爺和我能離開這稷州便是皆大歡喜,哪還顧得上這兒?”
“呲……”宋訣陵走到他身側,俯身笑道,“侯爺若真不在乎,不該是這副失魂模樣。怎麼?見陛下覺著翎州安危比侯爺的命重,傷心瞭?”
季徯秩詫異地瞥瞭他一眼,擡眸笑瞭笑,:“二爺也真是……我還不至於吃這翎州的醋。”
“那怎麼?”宋訣陵也笑。
“我憂心的是如今魏與楚國開戰,魏連勝幾場值得歡喜,但那楚國近來兵力大增,不應這般屢戰屢敗。今朝陛下這般火急火燎地要將我倆召去翎州,恐怕魏楚戰況緊張一事並非我多想。”
宋訣陵道:“顧傢雙將,加上賀玉禮與池傢二將,如竟守不住翎州一關,未免太過可笑!不過……這仗也實在是有些蹊蹺。如今餘國無事,去翎州看看也好,怎麼著都離回鼎州近瞭些。”
宋訣陵拿指輕輕掃瞭掃季徯秩的玉扳指——可他明白這不過是隔靴搔癢。
自打那日肌膚相親後,他倆便回避瞭一切可觸碰到對方的舉止。
回避那夜,回避那情。
縱然嘗著甜頭之後心裡的渴求但增不減,可如今二人最親密的舉動也不過隔衣拍背、攥臂、撂發。他們無助地瞧著對方的溫度在手中一寸寸地溜走,化成瞭記憶裡的無窮回味。
上一篇:双开马甲演绎剧本
下一篇:和隐形豪门继承人恋爱翻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