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摇光录(8)
作者:我只是个科学家
“什麼方式?”李宴和陳漁同時問道。
“兇手在用釘子在巷口拉起一條繩子,夜晚光線不清難以視物,加之劉更夫手裡當時應該拿著燈籠,在光線映照下更如同鬼魅一般。”季搖光推測道。
“可是若是這樣,人真的輕易會嚇死嗎?老劉雖已近不惑,但身體卻素來康健,要說是被嚇死的,我還真有點不信。”李宴轉念一想,又提出新的問題。
季搖光也搖瞭搖頭,現在證據還太少瞭,尚還支撐不起推敲。
就在三人一籌莫展之際,那邊的看守衙役已放瞭一個人進來,季搖光轉頭一看,是清平縣縣尉馮牧。
馮牧沖季搖光一行禮,慚愧道:“下官見過知縣大人,這調查兇手本是在下的職責所在,卻要麻煩大人東奔西走,在下真是羞愧難當,”季搖光擺手道:“馮大人不必多禮,安撫難民一事你本就比本官更有經驗,由你來做再適合不過,更何況我等都是為民著想,調查兇手也是本官的職責,又哪裡來的誰先誰後。”
“大人真知灼見,”馮牧擦瞭把頭上因匆匆趕過來冒出的細汗,話鋒一轉道:“下官剛剛從難民營趕來,還未來得及看案件卷宗,不知案情進展如何瞭?”
季搖光將衆人皆連遭遇怪事,而後劉更夫離奇死去,到現在三人來現場查看粗略一說,隻略去瞭陳芳華死因不明,馮牧聽瞭已皺起眉來,深思道:“大人,短短幾天竟出瞭這麼多怪事,還有人死去,下官也不得其解,會不會有人故意向官府示威?”季搖光也有這方面的猜測,卻道:“而今證據不足,一切猜測也隻是空談,現如今最重要的是防止兇手繼續作案,危及百姓。”馮牧附和道:“正是,我已將難民營諸事都安排妥帖,於辦案一事,下官不知還有什麼能為大人做的。”
“馮大人,先前因崔氏祖墳被盜一事,守衛們已經鬧將起來,要來衙門告狀,您曾在京城待過,對這類事比本官擅長,不知可否願意代本官前去調解一二?”
平素在辦事時馮牧總要依仗資歷深對季搖光說道一二,今日卻一反常態,一字未發地拱手告退瞭。
一旁旁觀二人爭鋒的陳漁沒忍住悄悄對季搖光道:“馮大人今日怎麼轉性瞭,從前恨不得扯出四書五經教你怎麼當官,再感慨一下自己在京都時的日子,我有時聽瞭都嫌煩呢 ,不知道你是怎麼忍下來的,”季搖光隻是皺眉望著馮牧離開的背影,並沒回答她。
馮牧年輕時曾於京都長安就任禮部員外郎,他為人長袖善舞,若能一直留在長安準能步步高升,結果後來不知得罪瞭哪位官員,被貶斥到小小的清平縣來,雖還能當官,但若想回到再長安已是天方夜譚,三年前前任知縣意外墜馬而死,他本以為資歷深厚的自己可以勝任,正準備做出一番功績來,沒想到武皇指派瞭初出茅廬的季搖光,直接壓他一頭,如何不讓他嫉恨?季搖光因自己資歷尚淺,平素也少與他爭執,馮牧見季搖光退讓,便愈發耀武揚威瞭起來。
李宴也忍不住插嘴道:“唉,說不準看到這就嫌晦氣唄,你是不知道,他對這些可上心瞭,我聽他府上下人偷偷同我說,凡是能影響官運的東西,都不準進到他的府上,平時也聽不得半個貶字,不然就要發火呢!更比說每月都去感業寺燒香,對這些神鬼之事自是能避則避。”
陳漁雖與馮牧共事多年,卻並不清楚這些,好奇道:“這是為什麼?”李宴一看她感興趣,頓時來瞭勁瞭:“嘿,你還不知道吧,馮大人早年曾學過口技,在雜耍班賣藝掙錢,上次我們聽他說漏嘴瞭,起哄要讓他演示一二,結果沒想到一本正經的馮大人學起貓鳥蟲獸的叫聲來可像瞭,幾乎能以假亂真,而且......”季搖光終於忍不住咳嗽瞭聲打斷她們:“二位可莫要忘瞭現在我們應該做什麼。”
兩個唯恐天下不亂之人終於想起瞭她們正在案發現場,到底不是背後談論別人的地方,意猶未盡得閉瞭嘴,李宴暗搓搓威脅陳漁:“可不準外傳,要是從第四個人嘴裡聽到這些,我就不借你話本看瞭,”陳漁用手在嘴上比瞭個叉,示意他放心。
季搖光見現場已找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就準備打道回府,再從屍體上入手,卻見崔班頭那一陣騷亂,有衙役斥道:“你這臭乞丐,看不到這是什麼地方嗎?官府辦案,哪容你進去,再不聽話,就請你到牢裡坐坐!”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叫道:“我是來見季大人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說。”“你個乞丐能有什麼事 ,有什麼話跟我說!要沒什麼要緊事,我我先打你十杖。”崔班頭怕她打擾季搖光,語氣不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