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行(28)

作者:风途石头

好在接下來需要討論的事情不多,不過須臾,便都退下去瞭。小公子兩邊臉頰腫起一圈,手亦是扇麻瞭,將軍高大身影籠罩住他,方叫他停手。

小公子籠罩在他身影裡,身姿單薄,跪得極其端正,側身看去如同玉雕一般。將軍捏起他的下巴,小公子皮膚嬌嫩,兩邊面頰高高腫起,嘴角已是紅腫瞭,果真是對自己沒留情面,將軍捏著他臉頰左右瞧瞭瞧,拇指抵在他紅腫嘴角輕輕摩挲,淡淡地說:“記住瞭,奴就是奴。”

小公子任他捏著,眼眶裡全無一滴淚。

“沒規矩的東西。”展戎手下用力,不悅地抽回手,從君被他撇開,又慢慢地轉回臉來,將軍擡頭看著前方,調整瞭下腕甲,漫不經心地說,“饒你這回,再有下次,就不是一頓巴掌瞭。”

從君嘴唇動瞭動,死水般的眸子盯著將軍的戰靴,嗓音嘶啞,聲調平緩地說:“從君謹記將軍教誨。”

時近黃昏,帳中一片寂靜,餘暉穿過帳篷,更黯淡地籠在從君身上,小公子跪得端正,兩頰紅腫,面容如死灰般淡漠,沒有一絲波動。

第19章 軟玉生香

帳中香氣氤氳,女子一雙柔荑般嬌嫩的美手正抓著另一隻骨節纖細的手揉搓,將脂膏輕柔地按摩進去,沒好氣地說:“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到底做傻事!”

那天這小公子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回來時雙頰腫得不成人樣,折騰瞭兩盆涼水冰敷,才消下去一些,時至今日,嘴角還是泛著淤青。事後紅藥知道緣由,是又氣又無奈,到今日還忍不住叨念他。

將軍豈能容他這麼沒規矩,不把他丟回妓營已算是開恩。那日之後從君白日裡需同尋常軍妓一般做苦務,勞作一天後,才回到將軍帳中服侍將軍盥洗就寢。

入瞭秋,天氣一天比一天涼,勞作時,手伸到涼水裡,是徹骨的寒,西北風沙肆虐,再經風一吹,什麼肌膚也遭不起這麼糟蹋。從君伴在將軍身側,是以色侍君,哪裡敢有這等瑕疵,每日紅藥都替他用脂膏仔細按摩,才能不傷瞭肌理。

從君不作聲,隻任著紅藥揉捏奚落,他這模樣更是惹人生氣,紅藥甩瞭他這隻手,伸手:“那隻!”

小公子乖乖伸手,紅藥白瞭他一眼,說:“你想獻策何時不能獻,非越規矩故意討他的黴頭,他對你和氣一點,你就忘瞭自己是誰瞭?”

從君默默地搖瞭搖頭。

奴就是奴,立於何等位置,全看看主人的心思,端茶倒水是奴,出謀劃策也是奴,所謂僭越與否,不過是主人一句話的事。

經此事,展戎將他放於何等位置,從君是徹底認清瞭。

性奴不需要才智,他永遠做不瞭展戎的幕上賓

紅藥深深地看瞭他一眼,說:“我不管你什麼心思,你若聽我的勸,以後莫再犯這越規矩的事,你這行徑,這是軍中無暇教訓你,若是在府中,怕不是每日早戒晚戒都逃不掉,日日教你領規矩。”

從君靜靜地眨瞭眨眼,沒有應聲,這模樣看起來頗有幾分油鹽不進,紅藥放下瞭他的手,無奈問:“不信?”

“挨過的。”同時,從君開口,輕輕地說。

紅藥一愣,小公子收回手,袖口飄忽之際紅藥看到小公子腕子上的一道痕跡,她攥住小公子手腕,撩起他袖子,隻見白玉似的小臂上,盡是些一指寬的或紅或紫的痕跡,橫陳在凝脂般的肌膚上,可謂觸目驚心,卻別有一番美感。

紅藥眉心一鎖,問:“拿什麼打的?”

“藤條,竹條。”從君輕輕答。

自那日之後,從君在帳中幾乎沒用雙足走過路。可將軍若存心刁難,怎樣還找不出他的不端。

小臂肌膚嬌嫩,被竹條咬上是鉆心的疼,小公子全身顫抖著擎著雙臂,咬破瞭下唇也不敢躲一下,硬是挨完瞭二十。

“什麼時候打的,怎麼不跟我說?”紅藥起身要去拿傷藥,從君輕輕將袖子放下,說,“不必瞭,若痕跡消瞭,還要再打。”

他惹瞭展戎,這程子必然沒有好日子過,這是專門留著為他長記性的。

紅藥聞言罷手,看瞭他一眼。從君抿瞭下唇,微微低下頭去,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

在紅藥這一側,隻能看到小公子漂亮的眼尾和一截線條柔和的脖頸。

紅藥沒說話,在心裡嘆瞭一聲。就算心智再過堅定,又豈能敵過本能,到底是怕的。

年方及冠的小公子啊。

她自己與他際遇一般無二,有如五十步看百步,既是同病相憐,又是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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