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行(20)

作者:风途石头


從君不敢答話,隻順從地仰視著將軍,怕將軍認定他委屈,給他治罪,將軍拇指在他臉頰上蹭瞭蹭,單膝跪下,掐著從君的下巴,吻掉瞭那滴淚珠,從君的眸子驚慌地顫瞭顫,將軍喜怒無常,他心裡實在是沒底,好像頭上有把劍在懸著。

將軍又在他濕潤眼角輕吻瞭一下,掐著從君下巴的手掌用力幾分,從君吃痛,順著將軍力道更是仰起頭,張開雙唇放將軍進來,任他采摘,這是一個實打實的吻,比往日的暴力意味要少瞭許多,嘴唇分開後將軍的手指在他耳後撩撥,又問:“哭什麼?疼?”

從君尚摸不清將軍心意,微怔,才敢試探地點瞭點頭,將軍站起身來,他忙端莊跪好,將軍淡淡道:“伺候好本將盥洗用膳,今日便歇著吧。”

從君眸光一動,謝恩道:“謝將軍。”

小公子的眸子一貫的明亮,眼裡的感激教人看不出真假來,這小鹿般的樣子合將軍胃口就是,養在身邊一玩物,何必深究他心思。

亂戌城大捷,敵方遞降書亦是不成,前方戰線想必會安穩一陣,與四方作戰的時局相比,軍務要輕松一些。

捷報傳至京城最少需十日,不過消息比人跑得快,皇帝得到信息的時間,必定是比那一紙捷報要早的。展戎這邊亦是覷著朝堂的動靜,想看程允是要作何反應。

戰略圖早已畫瞭新的來,展戎勝券在握,不慌也不忙,部下詢問是否要一鼓作氣,繼續攻城,展戎否決,道:“不必急功近利,吩咐前線,壓住邊境線,蛇形推進,不必作戰,大軍每日推進五百尺便是。”

各方聽令,不動刀槍,不擂戰鼓,隻每日將戰轅前挪五百尺,守備校兵,有條不紊。隻這樣過瞭五日,大軍已逼近戎人邊境七座城池,相距最近的,不過相隔八百尺,魏軍軍隊晨昏校兵、麾下炙酒的聲音城中皆可聞。

敵軍的陣腳,是肉眼可見地慌瞭。

展戎氣定神閑,覷著朝堂和敵軍兩邊的動靜,他心情尚佳,從君的日子也好過瞭許多,最初狠厲不過是下馬威,小公子既是個乖順懂事的,自是不可能日日折磨,近日逗弄起來,也不似那般威壓滿滿,叫小公子見他就冒一身冷汗。

從君是個玲瓏的人物,展戎被哄得開心瞭,定是要給些好處,近幾日為從君尋瞭些書來看,又為他添瞭一張小案與紙筆,無聊時且可練字作畫,不必跪著發呆。

這日從君伺候展戎晚膳之時,帳外報:“稟將軍,副將展連豪求見!”

展戎剛從議事帳中歸,展連豪當時未稟,定是有些其他緣由,展戎心中已有幾分預料,道:“進。”

展連豪進來先行瞭禮,欲說之際,目光飄向展戎身側的從君,展戎從食案上挑起眼簾看向他,展連豪收回目光,垂首,展戎不甚在意地說:“無妨,坐下說。”

展連豪又拱瞭下手,道:“稟將軍,捷報目前已至京城,帝心大悅,想必嘉獎的聖旨與賞賜還在路上。除此外,末將提前得到消息,皇上還派瞭一人來做新任監軍。”

展戎兀自吃著飯,問:“什麼人?”

“此人名為奉江……乃是步兵校尉,此次逆軍謀反,護駕有奇功。”展連豪到底是顧忌從君,沒有把話說全,不過隻此兩句,便也夠瞭。

大魏重武輕文,邊將世襲,監軍制度自魏朝始,便隻是一虛職。如今突然派武將來監軍,背後意味不言而喻,展戎頗覺有趣地勾起嘴角,笑瞭一聲,一雙眸子泛起一絲深沉的銳意。

第14章 將星入命

戰局至此,已打出瞭持久戰的架勢。展戎若是願意,自可以快刀斬亂麻,不過有朝中事,便不急於一時。

這一戰若結束得太快,對誰都沒有好處。

展戎自是不急的,手下兵士仍是該操練操練,該巡邏巡邏,軍心頗穩,與在掖城軍府中時別無兩樣。

先帝時,大魏國境遼遠,兵力強健,周遭小國皆不敢來犯,唯有西戎十三國,最為騷動。

展戎之祖父乃是魏朝開國功臣,展老將軍年少時便隨軍打仗,同父輩一起打下瞭大魏的江山,立下赫赫戰功,最初拜將封勛,領的便是平定西方戰亂的任務,這一仗一打便是數年,本是朝中遣將,最後便做瞭西戎這邊的安山柱,其餘邊境的三座軍府亦是依次落成。

那時鎮西將軍府還建在閔州城,規模也遠沒有如今壯大,閔州以西,均是戎人境地,戰亂雖是平息,國境卻是久攻不下,雖說掃平西方戰亂也算威風赫赫,但之於魏之千秋萬代,仍算不得大功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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