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行(186)

作者:风途石头


瀚城與後圍三城距離雖近,也並未達到隨意相同的地步,在荒土之中,可謂孤城。若非如此,當初亦不會如此輕易拿下。當初亂戌城也是戎人境內,戎人建這三城,是為便於中轉傳訊。

因此將軍將大營駐紮在瀚城與三城中的位置,留下一批士兵作為後應,無論前方和後方,出事都方便照應,以免瀚城再受困,求告無門。自己則帶著一批兵馬,前往瀚城。

戎人兵營駐紮在十裡外,可遙見營帳篝火,見其炊煙,人數應在三千。據戰報所稱,皆為精銳。展連英之前亦有報告,言人數有減,那麼山中亦必有奇行軍,伺機攻取後城,裡應外合,這也是將軍紮營中野的緣由。這一套戰術倒是跟將軍有些心有靈犀,展戎卻不免覺得好笑,縱便失後城,破瀚城,對大魏到底算不上傷根骨,不過是把吃瞭的吐出去瞭而已。展連英一隊深入,卻可直抵戎人皇城,孰多孰少自見分……

展戎心中忽而一動,一個想法從他心頭掠過。莫非戎人得知,自己此番一戰不可失瀚城?

將軍心中更生疑竇,三千精兵在此處,可謂大批人馬,瀚城雖是易守難攻,占萬夫莫開之地,但以此兵力,背水一戰,未必攻不下來。魏軍糧草不足,戎人又豈能不缺糧草,三千兵馬可不是好供養的,他們在等什麼?

“戎人大型攻城械具不足,或有幾分緣由。”部下道,將近期戰況同將軍稟告。

戎人共發動大型攻城三次,其餘時間小戰不停。

“展小將軍有過推測,或許戎人這次是為瞭劫糧。”那部下說。

展戎搖瞭搖頭,道:“得不償失。”

事出反常必有妖,戎人這次出擊疑點重重,頗讓將軍費解。他思索片刻,問:“戎人派遣過使者嗎?”

打起仗來勞民傷財,這時候發動戰爭必有所求,如今僵持不下,按照以往早該談判,戎人這次怎麼安分得很?

部下搖瞭搖頭,展戎道:“送封戰書過去。”

明為談和,暗為威脅,看他們如何應對。

部下領命退下。

展戎遠望戎人陣地,眉心緊鎖,少見的有幾分憂心忡忡。

戎人的回信次日便達,未成書信,隻有口述,士官支吾不敢言語,略做踟躕才道:“戎人說,要拿回瀚城屬地,隻戰不合。還說……還說……”

展戎皺起眉頭。

那士官低頭說:“戎人不知從何處得知宴明堂之子身在軍中,道戎人流血,因宴傢始,誓要攻破瀚城,以宴從君的血祭旗。”

將軍眸中閃過一絲冰冷的不屑。

是夜,將軍率一百三十人出城夜襲,火攻戎人營帳,速戰而歸。戎人措手不及,亦是震怒,率兵攻城。攻守戰第四戰,由是而起。

而此時,應當在趕往京城路上的監軍,竟然出現在瞭北安王府。

奉江的到來,之於北安王,應當算作一個不速之客。如今局勢,攪和在裡頭隻怕粉身碎骨,北安王本想拒之不見,奉江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書房之中僅他二人,北安王面色不善,奉江氣定神閑。

“王爺向來是聰明人。”奉江又道,“如今平南歸順,安北俯首,聖上改制之心勢在必得,王爺心裡清楚。”

“豎子口橫,老夫一個閑散王爺,何必趟這渾水?”

“事到如今,這渾水恐怕王爺不趟也得趟。”奉江聲音緊接而上,”鎮西衰微僅在一時,若展戎仍不知進退,皇上會動用什麼手段,不必奉某多言。王爺,聖上知你同展大將軍向來有私交,且……還養有私兵在手,若王爺此刻不投誠,您說,皇上當作何感想?”

奉江湊近幾分,幽幽道:“按大魏律,豢養私兵過百計,以謀反罪論,當誅九族。”

北安王雙目圓睜,怒至滿面赤紅,奉江直起身子,平淡道:“王爺好生考慮,奉某率先告辭。”

話罷一拱手,揚長而去。

而後數日,瀚城戰火不休,由展戎親自指揮,本是大局既定,卻不知戎人從哪裡又殺出一隊精銳之士,若非展戎當機立斷,退兵回城,險些被攻破城門。

戎人此次奇兵不斷,實乃詭異,如此拖長戰線,反倒不利。展戎幾經思索,發令下去,令芒線增兵至前線,不可大動幹戈,每折沖府出一團精兵,糧草自備,輕裝上陣,速戰而歸,以期能和展連英裡應外合,一擊得勝。

這些日子從君身體好轉許多,他乃將軍貼身奴仆,亂戌城不知如何待他,正逢調兵,便使從君一同上路,陸參軍更著人好生看顧,待從君到瞭將軍身側,就算出什麼問題,也不是自己的責任瞭。監軍此時不知所蹤,小公子如今心境不比之前,頗生幾分隨波逐流,聽天由命之意,任由安排,不作他想。話雖如此,也是希望到瞭前線,能多聽得幾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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