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了,我的爱(6)
作者:梨花的羽入
“那你覺得,這些不滿意有多嚴重?會嚴重到殺人的地步嗎?”
我冷不丁的問出這句話,想看看劉佩的反應。
她睜大瞭眼睛,連連擺手。
“不至於,不至於。雖然我也不清楚具體的,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可能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你對宋陽這個人怎麼看?”
“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太粗魯瞭。”
“我聽說他喜歡你,而你喜歡文彥,所以他對文彥一直有敵對情緒。”
“是有這麼回事,但不知道您從哪裡聽的,實際情況沒這麼嚴重。
我是有一陣對文彥挺有好感,但是暗示過幾回他都沒接招,我也不是那種強扭瓜的人,就算瞭。宋陽跟我表白過,我也說明白瞭對他無感。我們都是成年人瞭,還是知道感情需要雙向奔赴的。”
話已至此,沒什麼好問瞭。我們隨機又找瞭幾個文彥的同班同學,也沒有得到更新的消息。大傢對他的評價比較一致:斯文、性格平淡、不擅社交,除瞭宋陽和呂之衡外沒有結怨。平日裡除瞭上課和參加課外活動,很少出門。
“看來這案子是意外的概率很高”回警局的路上,徐強簡單打瞭個總結。
“檢驗科那邊有什麼新進展嗎?”
“沒有,沒有檢測出本人以外的指紋和DNA,傢屬明確表示不接受解剖。”
“那河邊再勘探一下吧,屍體被水沖瞭一段兒,搜仔細一點,別遺漏什麼證據。”
冉晴03
我後來打聽到那兩個人,獎學金落選的叫呂之衡,和文彥有情敵關系的是宋陽。
他倆果然是一對“連體嬰兒”,走到哪兒都在一起,但警方沒有對他們有後續動作。據說是有不在場證明,20號下午和晚上都有詳細的行程和目擊證人。
我找馬隊瞭解進展,他緘口不言,說沒有結案前暫時不能透露。我才想起自己都還被列為“嫌疑人”,他們肯定什麼都不會告訴我。
但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盡快讓真相大白,才能洗清自己的冤屈,安慰文彥在天之靈。
我一個人去瞭小月河。
發現文彥屍體的地方被拉起瞭警戒線。除此之外,這裡一如既往。
河水潺潺,柳絲輕拂,幾隻麻雀低低的飛過,落到枝頭上東張西望。春天已經走到尾聲,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小月河邊的灌木叢也越來越高瞭。
多美的地方,我第一次來這裡還是文彥帶我來的。
大一的時候,有次在宣傳部工作中,看到文彥在畫學校大門視角的平面圖,用鉛筆素描,畫的跟照片一樣。
我從小就在美術上毫無天賦,進大學後看瞭部韓國電影《雛菊》,裡面全智賢飾演的畫傢惠英,因為畫作結緣愛情。電影的結尾讓我痛哭瞭很久很久,進而也迷上瞭畫畫。
可惜天資果然有限,看瞭幾本素描書,畫的還是一塌糊塗。
於是我央求文彥,在課餘時間教我畫畫。他先在學校裡教瞭兩次,總覺得環境不夠有靈氣,就把教學課堂搬到瞭小月河。
“其實畫畫很簡單,學完線條、圖形後,你就先臨摹。仔細觀察你要畫的物體,用線條和圖形拆解它的組成。到進階的時候再學一點基礎的透視原理,練習陰影和光線,慢慢就能上手畫風景瞭。”
文彥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認真凝望著他。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到他臉上,像上瞭一層柔光濾鏡,把那張臉映襯的越發清秀。
文彥總是讓我臨摹簡單的物品,一片樹葉、一朵花。自己就畫小月河的全景圖。
一起畫畫的時光裡,我的心從未如此安靜,人聲嘈雜全都消失瞭。隻剩河水流動的聲音,鉛筆劃過白紙的“沙沙”聲,還夾雜著一兩聲鳥鳴。
喜悅的看著飽滿溫潤的線條隨著鉛筆的揮動鋪陳而出,滿足感無以言表,大概隻有身旁同樣在認真作畫的他才能體會吧。
也許,最初的心動就是從這裡開始的。但那個時候,我不敢引導自己往感情的方向想,大一時候的文彥是個完全稚氣未脫的孩子,對他産生非分之想都是一種罪惡。
我看著這個和他初次結緣的地方,眼前出現瞭文彥落水後奮力掙紮的情景。
他被河水沖的越來越靠河心,聲嘶力竭的哭喊求救,雙手努力伸出水面渴望抓住任何一個具有形體的物體,周遭的世界隻剩嘩啦啦的流水聲,毫無生命跡象。
他同天邊的夕陽一起下沉,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