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塑膠跑道上散落些許黃葉，綠茵裡沙土混著未除幹凈透的枯草裸露在外。

餘暉的光芒照拂在每個人的身上，影子形影不離跟在一旁。

他跑到外圍的樹下，蹲下身子，雙手並用，捧起一把枯枝敗葉，一起身又跑瞭起來。

圈在臂彎裡的葉子不聽使喚，嘩嘩嘩往下飄落，他加快瞭速度，緊瞭緊手，貼近腹部。

一路下來，循著一條既定的路，懷裡的東西掉瞭大半。

等離幾人隻有幾拳距離時，他一手穩著捧著的葉子，一手從中抓上一把，瞄準前方人的頭，扔瞭出去。

團著的葉子堆砸中人後，自發分散開，像是點燃的煙花，在人後腦勺開花。

一個，二個，三個，陸續砸完三人，手裡的葉子還剩不少。

葉片落在人發絲間，落在人帽兜裡，落在人衣服上。

懵瞭的幾人，大腦宕機幾秒，步伐一致轉過身去，幹壞事的人手裡攥瞭一把葉子，看樣子，是要繼續作怪的意思。

不妙，他倒退幾步，轉身跑瞭起來。

幾人快速對視瞭幾秒，追著人跑去。

秦恃跑幾步就掉幾片葉子，樂得人不行，跟條泥鰍一樣，一下溜這，一下溜那，滑溜溜地逮不著。

操場上人也不少，幾人反常的行為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

靳予舟一門心思追人，發絲間粘上的葉子什麼時候掉落也未覺。

幾人是分開跑的，路線各不相同，秦恃慣會找人多的地方跑，不是被人擋著緊急逼停就是突然的拐道。

看著他好像遊刃有餘的樣子，好幾次差點被逮到，可是嚇得他心髒怦怦跳，一開始就被抓住的話，下場可能還好些，現在把幾人當猴耍一樣，被抓到絕對玩完。

少時，引起瞭不少人的側目，身為主角的秦恃，身子向前一踉蹌，眼前一黑，慢下瞭腳步。

揭開蓋著的衣服，看見眼前熟悉的面孔，後退一步，撞上人，一轉身，臉慘白瞭幾分。

“靳哥……哎，各位哥……”

“錯瞭……錯瞭……”

幾人架著雞仔般的秦恃，大步走著，任他怎麼求饒也沒人搭理他。

蕩著人晃瞭晃，一把扔到瞭地上，拾起一旁散落的枯葉，往人身上扔。

人躺在地上，身上堆滿瞭葉子，幾人蹲在一邊，不時給添上幾片。

歇下來，發現瞭之前沒有留意的東西，靳予舟靠近溫經夏，手觸上人的帽兜，“有葉子”低著眉，翻出帽子，手掌輕輕拍瞭拍，葉子落瞭下來。

還有些粘著的細小枝葉，手指彎曲捏著，一點點去除，輕柔緩慢。

邊上的人搖瞭搖頭，落下幾片葉子。

秦恃剛坐起身，又被迎面扔瞭幾把葉子，屬靳予舟扔得最狠。

太陽隱瞭身，天邊火紅一片，操場上人少瞭些。

幾人隨意坐著，看著人從葉堆裡站起來，身上的葉子掉個不停，啞然失笑。

一片陰影落瞭下來，“學長”，溫經夏的手機屏幕亮瞭亮。

2023.12.14

開局

“沒理由見人瞭？”

“我見他，不需要理由”

“幫幫忙，去見他？”

熟悉的嗓音傳來，靳予舟遲疑地擡起頭，循著聲源望去。

瞳孔裡來人的面容變得清晰，我全身的血液驟然停止流動。

不等他緩過來，江渡越再次開口，“各位學長好，我找一下溫學長”

他俶爾一笑，斜著眼居高臨下俯視我。

溫經夏匆匆瞥瞭眼屏幕，緊跟著出聲“我有事，先走瞭”

他快速站起身，手機揣進瞭口袋，對著江渡越說“我們走”

走瞭一段路，他腳步一頓，轉動腦袋，伸手拍瞭拍屁股，拍落粘在褲子上的細屑。

靳予舟眼睜睜看著人離開，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小到成個黑點，轉瞬消失不見。

踩在霧裡，辨不明方向，走不出來。

他眼神失焦盯著地上散落的枯葉，心底裡生出難捱的寒意，渾身一個抖擻。

一個事實清楚擺在眼前，他們認識。

這算什麼？嘲笑他，戳穿他，毀瞭他？

“他哪裡認識的可乖學弟，可討人喜歡，我怎麼碰不到？”秦恃突然出聲打破瞭靜寂。

“你喜歡？”

“沒有，沒有”秦恃側瞭側腦袋，對著人擺瞭擺手。

“少瞭個人，時候也不早瞭，我們上哪去？”

靳予舟搖晃著站起身，無視兩人，自顧自走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