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問來問去，看似沒有回答又有回答，攪得人稀裡糊塗。

剛送上來的盤子裡躺著碼齊的烤串，下一秒被強勢塞進瞭我的嘴裡。

銀色的簽子上紅綠交錯，烤制的肉裹著滿滿一層的香辛料。

我捏著一端取下，咬瞭一口，外焦裡嫩，肉質緊實多汁，看著對面兩人明顯松瞭一口氣的樣子，訕笑，又咬瞭一口。

攤主左顧右盼，尋找著人，不一會兒裡間的員工走出，盡數聚在攤前，他神色焦急指揮人手，間隙裡，給食物翻瞭個面。

纏繞支架的繩結解開，四周卷起的佈落下，坐外沿的人配合著雙手擡起桌子往裡挪，原本寬敞的地變得狹窄，相近的距離無聲拉近瞭人心。

雨珠敲擊著上方的篷佈，落下的雨濡濕瞭地面。

不為掃興，實為添意。

軟質塑料杯凹著身子，金黃色的液體升高輕輕搖晃，身邊的泡沫悄然破碎。

細風吹雨，裸露在外的肌膚經不住冷，忙攏瞭攏身著的衣物。

升起的煙消散於雨中，三兩雨絲劃過身影。

下起的雨不算太大，不至於使人狼狽不堪。

我想我是豔羨的，一口飲下杯中的苦澀。

光下視線聚焦，像是按下瞭暫停鍵，晃瞭下腦，畫面慢動作播放，一幀一幀，每個細節都清楚，我眨瞭眨眼。

2024.8.2

長夜

靜寂的長夜，悠長空靈的鈴聲，穿透厚重的阻隔，久久回蕩。

餘響消盡，摁著門鈴的手指移開，樓層一片漆黑，他自嘲依靠在門的一側。

腳邊突兀出現一束光，帽簷下露出一雙眼，黑沉的眼珠鎖定人的身影滴溜溜轉動。

他推開車門緩步走下，彎下身子笑著同人道別，向門前走去。

男人的半張臉浮現笑意，嘴唇張張合合，他們的說話內容沒有聽進去一分。

捏著鑰匙，每每偏離擦過，對不準鎖眼，無法嵌入，門開不瞭。

蹲在一角的人站起身，貼近人，淡淡的酒氣鉆入鼻尖，他一把攥住人的手腕，鑰匙脫手掉到地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兩人的身形調轉，他的背部抵著冷硬的門，手腕禁錮壓在一側。

來不及對疼痛做出反應，一具帶著涼意的身體靠瞭過來，濕潤柔軟的東西輕觸他的唇，沾染的水珠滑落，冷得人一激靈。

尖銳的貝齒刺破柔嫩的嘴唇，流出鮮紅血液，他吃痛去推面前的人。

“嘶”的抽氣聲喚回人，他昂起頭瞧人。

手指摸上唇，手腹一抹紅，他瞇眼去分辨，皺眉，舉起手指對著人，眼神嗔怪，滿含對他行為的控訴。

無意塗開的血跡，顯得唇紅潤，臉上流露他從未見過的別樣神情，他升起的怒氣一下消散。

蠱惑著做出大膽的舉動，他低下頭，小心翼翼去觸碰他的唇，失去溫度的唇竊取他的溫熱。

伸出舌頭輕柔舔砥傷口，拭去塗抹的血紅，他每有一個動作，就掀起眼皮，去觀察男人的神色。

唇上傳來奇異的感覺，他低下頭，撞上人的眼，好奇盯著，後者慌忙錯開眼。

人的動作青澀，耳朵紅瞭大半，醉會傳染嗎？

如果不是醉瞭，男人的唇水光一片，末瞭，他依依不舍在人嘴角親瞭親。

拉過他的手指，想要吻去血污，手指點在唇上，胡亂擦拭，他呆愣在原地，觸及他眼底的新奇，從容張開口，無聲納入。

燒水壺呼呼作響，亦如他跳不停的心，他躲在裡面，想要憑借短暫的分隔，來平複糟亂的心緒。

水開瞭，給予的時間殆盡，他仍未剝離出，倒瞭一杯水，走向外間。

聽到聲的人迅即擡起頭，與他對視一眼後，倉皇移開眼，把滾燙的熱水快速放到桌上，坐到一旁。

男人肆無忌憚的視線凝在他身上，燈光下，男人的面容清晰，嘴角的傷口顯目，他有些如坐針氈。

無形的火焰灼燒著他的□□，露出內裡無遮掩物的骯髒。

他眼神失焦盯著冒著熱氣的水，手指纏在一起，緊張撫摸著指甲，想要藏起來。

手撐著腦袋，我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離得遠遠的人。

拿過杯子，摸著杯壁試瞭溫，他走過去，將水遞給人。

男人接過杯子，不經意碰到他的手，手指顫瞭顫，今晚已然受到瞭不少刺激，但未能適應。

我盯著杯子看瞭會兒，湊近小口嘗瞭嘗。

男人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方如釋重負的他，隱隱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