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没有谈恋爱!(221)
作者:时有幸
“沒關系,我自己去就好。”江知羽說。
聽到他的聲音,下屬驚訝:“江老師, 這怎麼可能沒事?你的嗓子都啞瞭!”
江知羽示意他不用擔心, 確認場上四平八穩,之後去洗瞭一把冷水臉。
湊巧, 戚立晉的秘書註意到瞭江知羽。
他是現場的主要負責人,表示今晚下雪回程不方便,既然答謝宴基本結束,讓他們這些協助人員先行撤場。
江知羽在用紙巾擦去水珠, 屋內供暖充足, 他的臉色卻格外蒼白, 明晃晃的燈光下如結冰湖面。
秘書來不及看清,江知羽揉皺紙巾, 輕聲地向他道瞭謝。
主辦方逃不掉勞心勞力,秘書沒有空閑多聊, 他看著對方快步離開,不禁呼出一口濁氣。
繼而江知羽低下頭,毫無所知地打出一個錯別字,再慢半拍地往回刪除。
日常的話語突然變得難以措辭,他閉瞭閉眼,在蒲音的群裡發通知,簡單交代瞭下情況,叮囑其他人路上註意安全。
眼睛格外酸脹,盯著屏幕甚至發痛,群裡有人問他是否要拼車回去,然而江知羽搪塞著說自己已經離開,不願意將缺陷暴露在衆人眼前。
他自知狀態糟糕,沒辦法回到會場,經不起審視推敲,拖著沉重的肢體往大堂走,麻木地開房、登記、上樓……
卡片刷開門鎖,江知羽迫不及待地躲瞭進去。
大門自動閉合,發出“砰”的悶響,他的步伐隨即淩亂匆忙,一手撐著水池的臺面,屈身止不住顫抖。
人前竭力強撐著體面,實則頭暈到想要作嘔,持續的耳鳴讓他天旋地轉,高頻的聲響似電流也似爆破。
當下忽地卸下力氣,那些聲音洶湧地擠進來,登時占滿他的腦海。
江知羽忙瞭一天吃得很少,想吐也吐不出來,這樣反而讓他更加難受,胃裡翻江倒海地灼燒著。
前不久他猝不及防聽到過電機鉆孔,短暫地感到惡心,也會想到痛苦的記憶,但那種反應能夠承受。
但這次發燒加上應激,誘發瞭強烈的反應,江知羽從沒有這麼狼狽過。
衣服領口和袖子全被打濕,連骨縫都在發疼,他的視線有些模糊,靠著幾分理智買瞭藥品配送。
做完這些,江知羽疲倦地栽到瞭床上,隨後如同短暫昏迷,不知道睡過去多久。
過瞭會兒,他被陌生來電吵醒,音樂鈴聲在今天格外刺耳。
“您好?”他將手機調成靜音,恍惚地說。
“江先生是嗎?對不起,外面看著要下暴雪,平臺很難喊到騎手,我們加價都不接單瞭。”
藥店這麼說著,為難地詢問:“請問您是退單還是再等等呢?”
哪怕換一傢店重新購買,也不見得能早一點送到,江知羽回答不用取消單子。
被這麼吵醒之後,他沒那麼困瞭,心有餘悸地坐瞭起來,下意識打開航班信息軟件。
最近天氣惡劣,機場大面積延誤,打亂瞭好多行程。
戚述的直飛航班也是如此,除非繞到其他城市降落,多費些雜七雜八的功夫,否則一時半會回不來。
他會想我嗎?
江知羽冒出這個想法,遲鈍地愣瞭一下,倍感荒謬地笑瞭起來。
怎麼在想這些東西,無法解決實際問題,相比損失無關痛癢,他覺得自己不太著邊。
他轉而琢磨,應該是因為我想他瞭吧。
套房配備瞭衣櫃,江知羽意識昏沉,發冷時痛得受不瞭,就渾渾噩噩地縮在裡面。
狹小空間能讓他有一種被包裹的感覺,整個人好像就沒那麼疼瞭。
·
“你們要找江老師?”蕭徽準備離開,聽到戚述和戚諾的交談。
他看到戚述其實有一些尷尬,之前假裝彼此熟識,實際上人傢就在眼前,自己卻沒有認出來。
而且,戚述雖然沒有翻舊賬取笑,但也沒有與他結識的意思。
所以蕭徽避開瞭戚述的視線,看向戚諾:“蔣秘書讓服務商們撤場瞭,江老師剛通知下來,沒弄錯吧?”
“哦,沒錯啊,蔣哥是現場統籌,聽他的就行瞭。”戚諾說。
蕭徽道:“我看江老師好像不太舒服,說是已經回去瞭,您有事打他電話就行。”
戚述皺瞭下眉:“他生病瞭嗎?”
蕭徽解釋:“從早到晚忙得沒怎麼吃東西,估計是餓著瞭。”
沒再與他們多講,戚述發消息給江知羽,等瞭一會兒沒有答複,就作勢要開車去鉑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