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明天再來。”程南野回過身，正好對上瞭林亦辰的視線，“林少，真巧啊。”

林亦辰正想開口問，卻被林止的咳嗽聲打斷瞭思緒，聲音很微弱，略帶暗示性，緊接著程南野便開口道，“你們聊，我先走瞭。”

林止與程南野之間的怪異氛圍林亦辰不難察覺，但也沒心思多猜，視線轉移到林止腿上未合上的商業書時，他便走到林止身旁，默默把書抽走，扔去瞭一邊。

“還有兩天就要正式進行第一期的治療瞭，該休息就休息。”

這幾天，唯一的一件好事就是他的骨髓配型結果高度匹配，如果第一期治療效果好，後期的治療恢複也會順利。

林止閉上眼，揉瞭揉眉心，“你好好做你該做的事，不要三天兩頭來醫院這種地方浪費時間。”

林止對他說話總是這樣，林亦辰也習以為常瞭。

那天爭吵過後，林亦辰再沒和他說過一句重話，以前林止說一句，他都能反駁十句，現在，他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好反駁的，有什麼意義呢？

他躬身給林止整理瞭一下被子，默不作聲。

視線瞥到地上的一束百合，他垂下瞭眼，把花撿瞭起來，漫不經心地開口道，“還要嗎？要的話幫你插起來。”

“扔瞭。”林止幾乎沒有半分猶豫。

“行。”林亦辰點頭，“那我走瞭。”

他每次來最多隻停留幾分鐘，或者像剛剛那般，和林止說兩句話，就算沒什麼需要他做的，他還是會來，白天一次，晚上一次。

“嗯。”林止淡淡回應。

帶著那束百合，到醫院樓下便直接把花丟進瞭垃圾桶，準備朝醫院停車場方向走。

“林少。”程南野揚聲道。

林亦辰停住瞭腳步，上下打量瞭一番眼前距離他十米的程南野。

他和程南野也有大半年沒見過瞭。

程南野帶著笑意朝他走來，手肘隨意搭到瞭他的肩膀，“組瞭個局，去不去？”

林亦辰往後退瞭半步，“不去。”

“別介啊，你這可就不夠意思瞭。”程南野動手拍瞭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忙，但勞逸結合才能事半功倍。”

“你來找我二哥做什麼？”林亦辰直接越過瞭他的話題，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肩膀拉開。

“沒事啊，我爸讓我來的，之前他不是幫我傢解決瞭些事嘛，我爸一直記得這份情，讓我代表他來慰問慰問。”

程南野看起來十分漫不經心，說的就像是真的那般，但林亦辰這心理醫生的職稱不是虛的，程南野這淡定的感覺在他眼中有些假。

不過他倒是懶得戳破，都是成年人瞭，誰和誰有些什麼事，他沒興趣刨根問底。

“走啦，一醉解千愁。”

——

燈紅酒綠總是能蠱惑人心，和程南野到瞭會所，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幾杯酒水下肚，煩惱便被拋去瞭腦後。

晃眼的燈光與轟隆的音樂聲代替各種繁雜的項目書，企劃案，一切他不喜歡的東西都沒瞭。

興致高漲時，恍惚中，一張熟悉的面孔闖入瞭他的視線。

他頓瞭頓，用力地瞇瞭下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周理站在他眼前，四處掃視瞭一番，視線淡淡地從他眼前略過，最後落到瞭他身旁的程南野身上，便朝他們走瞭過來。

雖然已經過瞭兩年，但周理卻沒什麼太大變化，身著一件白色T恤，黑色褲子加運動鞋，沒有任何配飾造型，還是那副稚嫩清秀的模樣。

林亦辰皺起瞭眉頭，看起來，周理這兩年一直和程南野保持著聯系，沒把他說的話聽進去。

程南野往旁邊挪瞭挪，在林亦辰和他中間騰出瞭位置，眼神示意瞭番，周理便坐到瞭他們中間，隻不過往林亦辰身旁靠近瞭些。

“好久不見。”周理朝著林亦辰開口道。

林亦辰垂著眼，沒去看他，也不作回應，隻是抿瞭口酒。

周理的尷尬盤旋在上空，給程南野遞去瞭一個眼神。

程南野冷笑瞭一聲，表情有些鄙夷，給他甄瞭杯酒遞瞭過去，示意他與林亦辰碰杯。

周理僵硬地接過酒，對著林亦辰擠出笑容，酒杯正在靠近林亦辰手中的那杯，林亦辰卻把杯子放瞭下來，隨即起身，淡淡道，“走瞭。”

“等等。”周理連忙跟著起身，拽住瞭林亦辰衣角。

“什麼事？”林亦辰隻是微微偏瞭下頭，用餘光淡淡地掃瞭一眼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