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帶著沉重的疲憊，幾百頁的學習資料密密麻麻地盤旋在腦子裡，纏亂又煩躁。

他熬瞭一個通宵，閉上眼也沒法入睡，卻也學不進去太多。

打開手機，光線略有些晃眼，他揉瞭揉眼睛，終於看到瞭幾個小時前發來的一個好友申請。

遲疑瞭一番，還是直接同意瞭。

下一秒，聊天框便彈來瞭信息。

[林醫生，我是李璟。]

拿著手機的手都顫瞭顫，愣瞭好久，他也沒有回複，隻是看著那條信息，心情愈發低沉，眼底再次顯露出悲傷。

當初他不僅把李璟的聯系方式刪除瞭，就連自己的聯系方式也更新瞭一遍。

沒過幾秒，下一條信息又彈瞭出來。

[有空可以請你吃個飯嗎？]

沒再多看兩眼，他便直接將手機摁滅丟到瞭一邊。

沒過一會兒，電話震動聲傳來，連帶著林亦辰的心也震顫瞭幾下，看到來電顯示後，他松瞭口氣，表情卻落寞瞭幾分。

接起電話，趙謙然的聲音傳來，“林三少爺，司機會在八點半抵達，請您註意一下時間。”

“嗯，我知道瞭。”

林亦辰調整瞭下呼吸，趙謙然的存在就像是一隻手，在他身後一直推著他走，冥冥之中形成更大的壓力。

三天後

“林三少爺，待會有個商務洽談，需要您出個面。”

林亦辰征瞭征，“嗯？”沒有讓他提前準備，就連是什麼事他也不知道。

“您還記得那天我說的集團要買下畫作的事情吧，這事原本是由林慕城負責，明明已經談的差不多，對方卻突然改口，說希望讓您來談，今天是董事會留給林慕城的最後期限，對方說不是您就不談，因此林慕城想請您幫忙。”

“當然，這事不屬於您要管的事，但他和林總在集團地位是平起平坐的，因此對您這個位子沒有想法，讓林慕城承您的人情，對您是有好處的。”

林亦辰攥著手指，“行，什麼時候。”

趙謙然看瞭下表，“二十分鐘後。”

“我需要準備些什麼？”

“時間匆忙，也來不及準備瞭，但不管怎樣，您出面瞭，就算是幫瞭林慕城，能不能談成不歸您管。”趙謙然淡淡道。

——

二十分鐘似乎十分漫長，心跳聲不斷放大，看著表上的時間，還有五分鐘，但辦公室的門卻在此時被打開瞭。

“林三少爺，人到瞭。”

擡眼望去，越過趙謙然，視線落在那高挑筆挺的身軀上，短短的十五分鐘他在內心想象過無數次李璟出現的畫面，但還是沒能控制住在真正見到時從腳底蔓延到腦子的緊張感。

將人帶進瞭門，趙謙然便離開，順帶將門也關上瞭。

“林醫生，終於又見面瞭。”

林亦辰抿瞭抿唇，“直接談正事吧。”

“林醫生看到我發的信息瞭嗎？”

“這好像不是我們要談的事。”林亦辰回避道。

“其實早在我們見面那天就談好瞭，我這裡早就沒問題瞭。”李璟淺笑，朝著林亦辰走近，雙手撐上辦公桌，俯身將臉湊近林亦辰，“我隻是想見林醫生您。”

林亦辰的心漏跳瞭一拍，隨即將身子往後撤瞭撤，喉結微微滾動，佯作淡然，“見我做什麼？”

“想請林醫生吃頓飯，敘敘舊。”

“不好意思，我每天都很忙，實在是沒有時間。”

“這樣啊。”李璟若有所思地點瞭點頭，“那林醫生什麼時候下班？我來接您回傢。”

“不用瞭，我有司機。如果真的沒什麼要談的，我就不送瞭，還有很多工作。”林亦辰冷冷道。

李璟隻是微笑著，看不出在想什麼，接著道，“有件禮物想送給林醫生，我準備瞭很久。”

林亦辰深深地吸瞭口氣，從位子上起來，“李璟，早在兩年前我就說過瞭，醫生不尋求患者的任何報答。如果我接待的每個患者都像你這般，我又要怎麼生活？我真的很忙，如果你沒什麼事，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關於李璟，他不想再猜瞭，總是一個人兵荒馬亂，倒是真的可笑，所有的感情，還是來自一段夢境的記憶，更加可笑，他想，自己是不應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

“林醫生，兩年前你說的那個玩笑，是真的玩笑嗎？”李璟收住瞭笑容，聲音壓得低瞭些，似在不安地試探。

林亦辰驀然，腦袋嗡嗡作響，為什麼要提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