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送出的花(189)
作者:吃一口笨蛋
怎麼做,好像都不對。
在思緒纏亂到無法理清的時刻,向如珊仍步步緊跟。
說她跟蹤,可她每次又都有正當的理由。她的出現好像完全是巧合,令人惱火卻又抓不到把柄。
晚自習上到十點鐘,走在夜深後的路總讓人無端想起鬼片。
角落裡的鬼魂、街角突然沖來的喪屍、出沒在無人出的連環殺人犯,大腦總是會在這種時刻變得很活躍。苗煙天性大膽,她倒沒有這種害怕之情。
隻是和鬼片裡所上演的內容差不瞭太多。
小巷裡,一個女人尾隨著她。
苗煙冷冷回頭,果不其然,又是怎麼甩也甩不掉的向如珊。
向如珊隻是站在她身後溫溫柔柔地笑,語氣狀似關心:“你怎麼沒有和你小姨一起走呢?我知道她今天很早就回傢瞭。”
苗煙不理睬,悶頭往前走。
小姨說過,遇到這個女人就不要搭理她。
向如珊卻如蒼蠅般一直圍在她身邊嗡嗡作響。
她問苗煙是不是章尋寧終於要舍棄掉她這個拖油瓶瞭,還柔柔笑著講起自己瞭解的章尋寧的事情,每一句話都拿腔作調,苗煙煩悶心緒不斷積累。
苗煙緊閉嘴巴不言,向如珊喋喋不休一路,忽然也沉默。
有風經過,樹影婆娑著。
向如珊以溫和所僞飾的表面開始崩裂,她像個瘋子,像苗煙小時候傢樓下的那個精神病人。
不再是溫柔語調,向如珊頃刻間變得面色陰沉,情緒切換太快,思維跳脫,將出口的話難以理解。
向如珊逼問苗煙,她明明沒有任何立場,可她卻在自己的臆想中圓滿解釋瞭一切。
她認為苗煙是自己的敵人,苗煙不歡迎自己一定是因為苗煙同樣試圖獨占章尋寧。就是苗煙心懷不軌,向章尋寧講瞭許多自己的壞話,而章尋寧也聽信瞭苗煙的讒言。
向如珊歇斯底裡地想著,吐出口的話也變得骯髒。
那粗鄙的話語在耳朵裡過瞭一遍又一遍,極盡惡意的揣測著,不斷講她這樣是違背世俗的、終有天會遭到報應的。
可苗煙第一反應不是否認。
她隻是惱火地在想,不被世俗認可又怎麼瞭?她作為一個已經成年的人,會去喜歡另一個人,怎麼就不是自己該有的權利?
到底還是涉世不深,她終於忍不住,冷漠朝向如珊吐出一句:
“我喜歡她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至少我總好過你這樣活在陰暗角落裡的老鼠吧。”
未曾料到向如珊陰鬱的表情倏忽轉晴,她爆發出一陣大笑,讓人無法理解的誇贊苗煙說得真是太好瞭。
苗煙隻覺得原來這世界上真有這樣詭異,被人辱罵竟還會笑得這樣高興。
*
生活不會因為有臭蟲煩擾而停滯不前,日子一天推著一天往前過,高考就在磅礴大雨中落幕。
傢長們守候在場外,連片的傘在頭頂遮成一頂遮雨棚,即便苗煙出門前忘記拿傘,走在這片陰翳之下也不會被淋濕。
她心不在焉往外走,偶然撞進一人傘下。
擡眼,是章尋寧。
這座城市的大雨天氣裡,天是微微陰暗著的,章尋寧卻穿一身青綠色,比起早春的蔥蘢還要有春意。
苗煙張瞭張嘴,沒講出話,章尋寧已握著她的手腕,帶她向外走。
每個高考生都有傢長來接。
苗煙也不例外。
高考落幕的這一天,本該是輕松的這一天,苗煙卻高興不起來。
她愣愣盯著那握著自己腕骨的手,無意識的張瞭張五指,做出一個相扣的舉動,但最終還是沒有大膽的落下。
傢長來接,這是好事。如果放在一二年前,苗煙會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現在她突然犯瞭難。
傢長二字,成瞭她心事中的一道難關。她不再滿足於這麼簡單的兩個字。
高考結束後,同班三年的同學們即將分道揚鑣。第二天就有人組織一場聚會,慶祝大傢奔向自己的前程,也慶祝三年同窗情誼完美劃下句點。
苗煙當然也去瞭。
聚會上大傢天南海北地聊,無非是一些八卦內容。苗煙雖善言辭,今日卻少見的隻是側耳傾聽,間或微笑一下。
她聽女同學們講戀愛中的小事,班內好幾對情侶要麼分手要麼痛哭,苗煙沒談過戀愛,她在這方面興趣不大,一時間沒參悟到是怎麼回事。
女同學們笑她偶爾也有反應遲鈍的時候:“還能是怎麼樣?要是考到同一所大學那還好,要是沒考到一起,異地戀要怎麼辦呢?你想想啊,那可是大學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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