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让让我(161)
作者:顾与肖
此刻的陳桑沒勇氣再擡起頭來與李南承對視,其實他心裡何嘗沒有過同樣的懷疑,隻是仍然不肯面對現實。
“她沒有理由……”
“如果害陳叔必須裝病才能逃脫死亡魔爪的人是她又怎樣呢?”
李南承看著陳桑蒼白的臉,輕嘆瞭一口氣,雖然不忍心傷害他,但還是毫不避諱地道出瞭自己所知曉的事實。
“對於三十年前身邊好友的離奇失蹤和死亡,陳叔從來沒有放棄過調查,他甚至摸查到許多重要線索,卻在關鍵時刻被切斷,後來他不再信任警局的任何人,但他的行動還是總被對方先行預知——誰會滿心滿眼隻有自己、柔弱得隻能依賴自己的枕邊人呢?”
“你有證據嗎?”
“陳桑,你用不著跟我們犟,事實擺在眼前,你心裡自有答案。”
此時此刻,向來冷靜的沈予臻在略顯狼狽的陳桑面前,就更加泰然自若,他將李南承的手反握在手心,二人默契地對視瞭一眼,彼此的心思頓時明瞭。
李南承接著沈予臻的話,又極為耐心地勸解道:“柯嘉韻牽扯的可能不止這一件事——如果順藤摸瓜,大概會知曉陳叔生前沒能查明的真相,而梁泊帆和高靖昂的案子也會迎刃而解。”
“所以四哥你覺得,殺害梁泊帆、高靖昂和陳局的,是同一個組織嗎?”
其實李南承也沒有定論,他可以理解自己被栽贓陷害和陳逾川被完全是對方的一石二鳥,但他不確定梁泊帆和高靖昂的死,到底是被清理瞭門戶,還是另有一股力量在暗中拉扯。
“我更傾向於殺害梁泊帆和高靖昂是為瞭報仇洩憤,而陳逾川的死,是為瞭讓他閉嘴。”
相對於剛得知部分真相不久的李南承而言,沈予臻的視角就更為廣闊瞭些。
“無論是梁泊帆現在的地位,還是高靖昂對制藥行業的壟斷,都沒有被放棄理由——可以說,這個隱藏在背後交易器官、進行非法違禁品研制的組織,正躲在太陽之下肆意妄為、無所顧忌,但恰恰是他們的死亡,將他們的勾當強行曝露在陽光下,接受道德和法律的審判……如此看來,現在的結果與他們應有的期待是相悖而行的。”
沈予臻望著李南承的側顏稍作瞭些停頓,才繼續道:“至於陳逾川被殺,阿承被推上風口浪尖,我想也證實瞭他們其實並不想引人耳目。”
“如果按照嫂子的思路,那我們要應對的該是兩股相對的勢力——施暴者和受害者。”
祈年下意識同沈予臻對視瞭一眼,又很快收回瞭視線,似乎怕被對方一下子洞穿瞭秘密一般。
隻是相比之下,沈予臻對祈年的反應就顯得並不在意瞭,他不過淡淡地將目光落回李南承身上,專註地聽他講話。
“很顯然,殺害陳叔的那股勢力,屬於施暴者——陳桑,現在突破口就在你面前,難道你要助紂為虐嗎?”
“難道你要讓我以嫌疑犯的名義將她拘留嗎!”
陳桑神情複雜地看向李南承,似乎在責怪他不能體諒自己的心情。
在場的人都可以理解陳桑此時的失控,但理智上又不能接受他作為一名警察摻雜瞭太多的個人情感。
李南承輕嘆瞭口氣,望著神情緊繃的陳桑,無奈道:“其實這件案子,你本身就該回避的。”
陳桑張瞭張嘴想要反駁,但突然被沈予臻的手機提示音打斷瞭。
“抱歉。”
沈予臻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在屏幕上輸瞭六位密碼解鎖,李南承下意識瞥到那是自己的生日,而還來不及收回目光,便見來信顯示上的備註隻有一個“S”。
是李南承不認識的人。
沈予臻並沒有註意到李南承的視線,隻是快速閱讀完短信,又擡頭對陳桑道:“如果你要一個理由,我想我現在可以給你瞭。”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沈予臻,等待的下文。
而沈予臻卻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直接道:“柯嘉韻的原生傢庭並不幸福,而她大概是把這一切的源頭歸結於李傢解雇瞭她的父親——她父親曾經是李傢的傢庭醫生,被解雇後成天酗酒打罵她的母親,有時候連幼小的她也沒能幸免,後來傢庭破碎,便成瞭柯嘉韻這輩子的陰影吧。”
“我想,柯嘉韻小時候也是借由這個契機和大院上一代人相識的,而比他們大一些的陳逾川或許很照顧她,讓她産生瞭依賴感和所謂的愛意。”
陳桑呆滯在那裡許久沒有言語,他當然可以說這些說辭不過是沈予臻的捕風捉影,並不能稱之為證據,但他的心理防線已經不足以支撐他振振有詞地開口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