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让让我(159)
作者:顾与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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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本溪謹遵沈予臻的囑咐,像個門神一樣在臥室門口守著李南承, 他中間有迷迷糊糊醒來過一回,李本溪就趁這個間隙給他熱瞭薑湯喝, 又隨便糊弄瞭他幾句把李南承壓回床上繼續睡瞭。
等聽到開門聲時,李本溪下意識回頭一看,沒想到沈予臻還帶瞭其他人回來。
“啊,你們都來瞭……來看李南承?”
陳桑和祈年對李本溪來說也不是什麼陌生人,隻是眼下的情況,他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李本溪自然是站在李南承這一邊的,所以他理所應當就對陳桑和祈年有些敵意,畢竟以他們的立場來講,李南承現在的身份可沒辦法在這件事裡置身事外。
沈予臻沒管身邊的兩個人,而是直接向李本溪詢問起李南承的情況,仿佛這兩個人不存在一般。
“他啊,正睡著香呢,薑湯也喝瞭,我看體溫正常,沒什麼要生病的跡象。”
李本溪見陳桑和祈年有些局促的模樣,就知道他們跟來肯定是有正事兒,便邊跟沈予臻交代著,邊拿瞭外套準備離開。
“那沒什麼事兒我先回傢瞭,李南承醒瞭跟我說聲。”
沈予臻知道李本溪這孩子很有眼力見兒,但又覺得他辛苦一天什麼都沒撈著有些過意不去,開口道:“要不要等傅教授來接你?”
“不用,就幾步路的事兒,我騎摩托來的。”
李本溪隨手抓起鞋櫃上的車鑰匙,用食指轉瞭幾圈,笑著跟屋裡的其他人告瞭別。
沈予臻不冷不熱地招呼陳桑和祈年隨便坐,而自己則先是進到臥室看瞭下李南承的狀況。
被窩裡的李南承其實睡得並不安穩。
陳逾川的死讓好不容易從噩夢的循環中掙紮出來的他,再度陷入瞭無限的恐懼。
其實李南承沒有見到陳逾川的屍體,隻是聽說他走得很安詳,似乎對自己即將要迎來的死亡一無所知。
他不知道在那個傢裡有誰能讓陳逾川毫無防備,但答案似乎又很明顯。
這些天來,李南承的精神被仿佛折磨,整個人都處在極其低迷的狀態,哪怕是沈予臻小心呵護著,都怕他一個不留神就自己破碎瞭。
沈予臻熬薑湯的時候往裡面放瞭些安神藥,劑量不大,不至於傷害身體,但足以讓李南承好好睡上一覺瞭,隻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在李南承不安的容顏上看到瞭緊鎖的眉頭和細密的汗珠。
千算萬算,百般防備,還是讓李南承被牽扯進來瞭。
沈予臻在心底沉沉地嘆瞭口氣,幾分愧疚,幾分慍怒。
緊接著,他一聲不響地附身又湊得離李南承近瞭些,視線聚焦在他有些發白的唇瓣上,下一秒便情不自禁地與他蹭瞭蹭鼻頭。
“讓你受委屈瞭。”
他的唇瓣幾乎摩挲著李南承的肌膚,微不可聞地道出一聲深深的自責,便又將李南承身上的被子攏瞭攏,輕手輕腳地離開瞭主臥。
此時,陳桑和祁年依然正襟危坐在沙發上,似乎沈予臻的存在都讓他們有不小的壓力,而且依據警察的直覺來看,沈予臻特意請他們來,絕不是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
——沈予臻,他在這些日子裡發生的離奇案件中,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這是他們都好奇的問題,隻能由沈予臻親自來解答。
“我今天請你們來,是因為作為警方的你們實在是辦事不力——近幾個月發生的案件不但沒有得到解決,反而愈演愈烈,還將無關的阿承牽扯瞭進來。”
沈予臻客客氣氣地給二人倒瞭杯茶,語氣裡卻盡是責怪。
“我不關心你們案件的進展和所謂的真相,但是我的愛人絕不能忍氣吞聲,受著無緣無故被人指指點點的委屈。”
沈予臻的意思很明瞭——他要介入這些案子的偵辦。
陳桑在一旁久久沒有開口,而向來遵規守紀的祈年先吞吞吐吐道:“可,可是和無關之人透露案件細節是不合規的……”
“如果我不是無關之人呢?”
沈予臻擡眼,一雙清冷的眸子迸射出極具威懾力的寒光,直穿祁年怯生生的神色。
“如果我曾經差點成為那個組織進行器官買賣的目標,如果我也是實驗室受害者的傢屬呢?”
“予臻,你——”
沈予臻將自己完全置身於所有案子的牽連點上,一時間喚起瞭陳桑極為久遠的記憶。
曾就讀於京安大學醫學院,卻被中途退學,並以自殺收場的沈予臻的生母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