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了爷爷的孙子(11)
作者:星在水
“我不信這個。”
“為什麼?”
郭桉說:“奶奶信瞭一輩子的佛,等到的隻是爺爺的骨灰;媽媽信瞭半輩子的佛,也沒能等到我爸活著回傢。所以信佛有用嗎?”
大年初三,兩人約好提前啓程,郭桉去上海上學,林歸鴻返回臺灣。
天未全亮,林歸鴻便早早醒來,目光掃遍房間每一個角落,似乎要把這一切刻進心底。
他習慣性地抽回手,但這次郭桉按住瞭他的肩膀,“乖,再睡會。”
林歸鴻順從地依偎在郭桉頸側,心跳如擂。他被郭桉的氣息包裹著,又睡瞭一個囫圇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郭桉已經穿戴整齊。
他們搭乘瞭來時那位大哥的順風車,兩人決定在城裡住一晚。
兩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逛到一傢花店前,林歸鴻停下腳步,興奮地和郭桉分享:“去年傳要世界末日那天,我回傢路上經過一傢花店,花店老板送給我一枝花,她說‘我們都活下來瞭’。那一刻,我覺得生活充滿瞭不期而遇的美好。”
郭桉問:“你現在想要花嗎?”
林歸鴻玩笑地說:“你送我嗎?”
郭桉卻認真地看著他,“你想要的話。”
“不要啦,別花冤枉錢,鮮花過個一兩天就枯萎瞭。”
兩人漫步回賓館樓下,郭桉說要買一點東西帶去上海,讓林歸鴻先上樓休息。回來時,房內暖氣充足,林歸鴻陷在柔軟的床上,酣然入睡。
簡單洗漱後,郭桉在林歸鴻身旁躺下,這是第一次林歸鴻睡著瞭他還沒睡。
月光如水,他用眼神描摹著林歸鴻的側臉。
第一眼見到林歸鴻時,郭桉還以為他未成年;現在看來青澀依舊,沒成熟多少。
當晚,他親眼見證瞭林歸鴻是怎麼擠過來,是怎麼蹭著他的脖子,是怎麼抱著他的。
第二天,候車廳裡,檢票處大排長龍,林歸鴻不想去擠,就在一旁等著。
兩人之間已經很少有不說話的時候,明明馬上要分離瞭,林歸鴻竟無話可說。
但他不想浪費最後的每分每秒,還是開口瞭:“郭桉,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抱著你睡覺嗎?”
郭桉心中有個答案,但又希望不是這個答案。他隻好搖頭。
“因為床板太硬,我拿你當人肉墊;房間太冷,我拿你當取暖器。”林歸鴻擡起下巴,認真地說。
還好不是,郭桉心中石塊落地,可為什麼還是不開心?
“我等下就要走瞭。”
“嗯。”
“我回臺灣會想你的,你回上海會想我嗎?”
郭桉不習慣說這麼酸的話,他隻是張開雙臂,“抱一下吧。”
他倆隻在睡覺時無意識抱過,這麼正經的擁抱還是頭一次。
林歸鴻撲到郭桉懷裡,他聽見郭桉說:“一路順風。”
兩人分開時,林歸鴻感覺脖子被蹭瞭一下,酥酥麻麻的。
檢票口隻剩下零星幾個人,林歸鴻深吸一口氣對郭桉說:“再見。”
福建和臺北的距離,大陸和臺灣的距離,下次再見是什麼時候?
郭桉目送他離開的背影。
踏上站臺,林歸鴻有點想哭,應該是風大的緣故。
坐上火車,他把通行證放到背包夾層裡,卻意外看到瞭一個禮盒。
禮盒裡裝著一束永生花,旁邊還附著一張字條,字條上的四個字蒼勁有力。
林歸鴻放下字條,透過車窗他看到瞭福建壯麗逶迤的大山,頃刻間,淚流滿面。
--正文完--
番外一 彼岸花開
一個稀疏平常的上午,我剛從一門專業課中抽身,便接到瞭村長打來的電話。
他和我說:“小桉,你奶奶被下瞭病危通知書。”
我訂瞭最近一班高鐵回傢。
那也是我第一次坐高鐵,可高鐵的速度為什麼比綠皮火車還慢?
我沒能見到奶奶最後一面。
我和媽媽給奶奶辦瞭葬禮,還修繕瞭三座墓碑。
我特意在郭運昌的墓上刻瞭“孝孫林歸鴻”五個字,如果林歸鴻知道瞭,應該會很開心吧。
可惜分別那天,他想留聯系方式,我拒絕瞭。
其實有機會,我還想告訴他,他種的杉木長得很好。
這次回傢,媽媽告訴我她遇到瞭一個對她很好的男人,媽媽要和他去城裡生活瞭。
那個男人幫我們一起操辦奶奶的喪事,和他相處瞭幾天,我也覺得他挺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