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的喂猫日常(40)
作者:徐叙叙
小品馬上結束,外婆已經回屋,小橘跑到窩裡酣睡,沈懷玉沒有發來新的消息。父母嫌節目無趣,也回房休息瞭,白瑾一個人在客廳守歲。
臨近十二點,消息提示音將昏昏欲睡的白瑾喚醒。
懷玉:暫時結束瞭。
懷玉:他們要打麻將,估計得通宵,我借口先走瞭,剛剛在開車哦。
沈懷玉坐在熄瞭火的車裡,重重地嘆瞭口氣。春節才剛剛開始,明天開始還要和父母一起走親戚,每次都是在他們傢裡略坐坐就走,還要上演一出挽留戲碼。沈懷玉不喜歡這樣,他明明和他們不熟悉,但卻因為父母的關系不得不與他們寒暄。父母也總說親戚隻有多走動才稱之為親戚,傢庭的關系才會更緊密,但這種走動,隻在節假,不在日常。
所以今天在看見白瑾發來的照片後,沈懷玉感覺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溫暖。上次去白瑾傢,沈懷玉就發現白傢與自己傢的氛圍完全不同。自傢親戚依靠沈懷玉的父母,為自己的孩子找工作,最不受爺爺重視的父親成為瞭沈傢的新支柱,美其名曰的親友幫助實際上是巴結討好,尋求便利。而白瑾傢,有大伯手打的肉丸,有小姨外出後買的紀念品,有父母無條件的支持,還有外婆溫暖的懷抱,而自己傢卻總是冷冰冰的,沒有人氣。
沈懷玉有些想奶奶瞭。
第二十章:見面
爺爺去世後,奶奶就被接來C市,陪著沈懷玉從小學到高中。沈懷玉記憶中的奶奶瘦瘦的,駝著背,佈滿老繭的雙手會在自己的臉上摸一把。奶奶做得一手好菜,沈懷玉在飯桌上多伸瞭兩筷子的菜會接連出現一個星期,直到沈懷玉再也吃不下,就會有另一道菜接替它的位置。
奶奶去世的那天,沈懷玉正和湯辰一起畢業旅行。沈懷玉買瞭能買到的最近的一班高鐵,第一次覺得如果世界上有神明就好瞭。等沈懷玉拎著行李氣喘籲籲來到病房,他看到奶奶的窗前圍著許多不熟悉的人,沈懷玉擠進去,奶奶身上沒有插管,隻是靜靜地閉著眼睛,雙手交握著放在腹部,胸口也不再起伏。沈懷玉想去拉奶奶的手,但他的腳像灌瞭鉛,沒辦法往前。
直到奶奶下葬,辦完瞭葬禮和酒席,躺在床上的沈懷玉才掉下瞭眼淚。沈懷玉不懂為什麼要辦酒席,他們說奶奶年紀很大瞭,走時也沒有什麼痛苦,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是喜喪。沈懷玉也不懂為什麼失去母親的父親要強顏歡笑,白天招呼客人,晚上卻看著窗外發呆。
大人好像總是把情緒埋在心底。
第三天,沈懷玉帶著一車禮品陪父母上門拜年。為瞭方便,這兩天沈懷玉都住在父母這,自己傢裡的小朋友則是準備好瞭糧,讓它們開心吃自助。在白瑾上門喂它們之前,沈懷玉出差時都是這樣做,偶爾會讓湯辰或父母去鏟鏟屎、遛遛狗。但不知怎麼的,這次的小傢夥們似乎很不滿意。
過瞭初一、初二,走完兩邊的親戚,沈懷玉趕回傢。
院子裡一反常態的安靜,沈懷玉呼叫玉米,卻不見玉米的蹤影。沈懷玉覺得奇怪,繞到別墅後,發現一小條棉花糖尾巴。
沈懷玉將玉米拖出來,發現它的臉灰撲撲的。
“你幹什麼瞭?”沈懷玉皺眉。
他探過去。
玉米竟然在挖地洞!
沈懷玉又捏起玉米的爪子,發現它的指甲縫裡都是泥巴,前爪黑黑的,亟待清洗!
玉米吐著舌頭,一臉無辜。沈懷玉抱著玉米來到前院,打開別墅門,再將玉米抱到一樓的洗手間。
沈懷玉出去將衣服搭在沙發上,又轉回來卷起褲腿,拉上玻璃門,放水洗狗。
半小時後,水停。沈懷玉還沒來得及拿過玉米的專屬吸水毛巾,玉米就像小旋風一樣甩起瞭毛。
沈懷玉的襯衫被淋瞭個透。
沈懷玉認命地嘆口氣,拉開玻璃門,插上吹風機,給玉米吹毛。大狗的毛很柔軟,平時摸起來也很舒服,臉埋進去像是埋在棉花糖上一樣,但等到給它們洗澡的時候,就成瞭惡魔。玉米的毛厚,掉毛季一抓一把,蒲公英似的,有時吹瞭半天,自以為吹幹瞭毛,但掀開上面一層後,會發現下面都還服服帖帖地黏在一起。
沈懷玉邊吹邊梳,半小時後,玉米終於又變回蓬松棉花糖。
“去吧,”沈懷玉拍拍玉米的屁股,又上樓查看貓屋的情況。
貓屋裡沒貓,貓糧撒瞭一地,被打翻的水泡得軟軟的,小魚玩具被開膛破肚,孤獨地躺在貓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