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左律嘟囔着把烟掐灭了。

收拾碗筷的陈然打了个喷嚏，他看着流动的水想到左律说的话，好像并无道理。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矫情？

“你弄好了吗？”

左律的话让陈然回过神，继续刷碗：“还没有。”

“两个破碗刷那麽久。”左律在厨房外发出不满的声音，“你搞快点，再晚点我舅下班了。”

“你还有班上？”陈然疑惑地扭头望向左律，“你不是全职作家吗？”

“我是说我舅舅！”左律啧了一声，“年纪轻轻的你还耳背上了？”

陈然刷完碗后，两个人收拾了一番出门。

坐进陈然副驾驶座的左律感叹了一声：“有汽车真好，冬天不用这麽冷。”

“你去学呗，反正现在你也空閑着。”

左律扣好安全带低头刷着微博回应着：“不要，家里有一个人会开车就好了。”

陈然沉默了片刻，最后笑着说：“懒蛋。”

左律没去理会陈然，他给陈然地址后就没再说话了。

明明微博热搜都撤下来了，不知道词条又被谁顶了上去，或者又有人买了热搜。左律看着那带着恶意去辱骂陈然的评论，差点儿气得头顶冒烟。

“净几把瞎说。”

左律嘟囔了一句，陈然没听清。

“你说啥？”

“没什麽，专心开车吧。”左律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戳来戳去，最后退出微博，给他舅打了电话。

“喂，舅。”左律拨通了他舅张显贵的电话，“你还在医馆吗？”

“怎麽？你个兔崽子找我什麽事？”

“我带个朋友过去您给调理调理呗？”

“净给我找事干，抓紧时间吧，你姐今天还要请我们吃火锅，一起来吗？你小外甥丞丞说想你了。”

“不了舅，刚吃完饭来的，等回头有时间我再带丞丞玩。”

挂掉电话的左律长舒一口气，他可看不了表姐家的大魔王张丞丞，这小东西可难缠。他还是喜欢徐清远，从小就乖。

陈然好奇地问：“丞丞是谁？”

“我小外甥，特难缠，不过也挺好玩的。”

两个人到了张显贵的中医馆，门店不大，但来来往往的人挺多，一进门就能闻到一种複杂的味道。

“不是，人怎麽这麽多，早知道应该再晚一点来。”左律嘟囔着往里走，走了没几步，左律就被一个小孩儿抱住了大腿。

小男孩挂着鼻涕仰着头沖着左律笑：“舅舅！”

左律把张丞丞抱在怀里，边逗他边问：“哎，你姥爷呢？或者你妈，你爸呢？”

“爸爸和妈妈在给病人看诊，姥爷在后面浇花。”张丞丞一边说一边扒拉着左律的嘴，“舅舅给我看看你的舌苔。”

“看啥看，不给你看，你看那个叔叔的。”

左律说着用胳膊戳了一下陈然，示意他伸出舌头来。

陈然想一个小不点儿能看出什麽来，也便吐出舌头给他看。

“叔叔你火气也太大了吧，这都冬天了，还脾虚。”

这几句话把陈然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这是在小瞧我们丞丞吗？”

张丞丞在左律怀里叉着腰鼓着腮帮帮腔：“就是就是，小瞧我了！”

问诊的过程不算慢，左律和张丞丞在后院玩了好一会儿，陈然才出来。

“怎麽样？”左律走过去问。

陈然呆愣地眨了眨眼：“好神奇，你们都说对了。脾肾虚，心火肝火旺，还有些气血不足。你真是医生吧？”

“快去抓药吧，气血不足的男人。”左律乐得拍了拍陈然的肩膀，避而不谈陈然问的问题，“走吧，抓完药带你去个地方。”

抓完药离开医馆后，左律又把地址甩给陈然，这次要去的地方是野满俱乐部。

“这是什麽地方？”

“忘记烦恼的地方。”

左律记得陈然不会骑摩托车，就带他去了卡丁车区。

“你跑赢我，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左律把安全帽丢给陈然，“如果我跑赢了，你要满足我一个愿望。”

“成交，这个愿望我要定了。”

左律看着陈然那信心满满的样子，在头盔的遮掩下露出一个笑容。今天看多了陈然沮丧的表情，现在更想看到他开心的样子。

陈然不是很爱玩这类刺激游戏，但在卡丁车发动的那一下，斗志熊熊燃烧。

即使戴着头盔，陈然也能听到呼啸而过的冷风。原本在胸中郁结的那股气随着卡丁车的跑动，飘散在空中。

一圈下来，陈然摘掉头盔，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缝。

“你要满足我一个愿望。”

“嗯。”左律应了一声，他接过陈然手中的头盔放回去，“你有什麽愿望？”